“安静点,大姐。”蓝扇小声说道。
貌似校霸唐巍一行人稍微走远了些,宁妙忽然闻到一阵香味,才发现蓝扇手边还是一袋垃圾食品,宁妙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尤其在树杈这个二人空间中宁妙肚子的叫声显得格外明显,宁妙瞬间脸刷地一下红了。
“难得你今天没有把你的‘堵嘴利器’之御用饭盒拿在手上。”蓝扇一看宁妙手里空空。
“呵呵,今早起晚了,没有来得及准备午饭,本来打算不吃了,直接在树上睡个午觉就好,结果这肚子竟然‘抗议’起来了,看来我真是高估我自己的耐饿性了……”宁妙解释道。
说完宁妙心想:也难怪,毕竟一上午课体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好容易到午饭时间一个苍蝇都没进嘴净忙着躲校霸了,肚子不叫才怪咧。
“接稳。”蓝扇淡淡地说了一句。
“接吻?!”宁妙诧异地看着蓝扇。
“你在想什么?”蓝扇抛了一块巧克力给宁妙说道,“我今天只有汉堡和巧克力,鉴于汉堡你吃不来,那就只能巧克力了,可以先垫垫肚子,千万别跟我说巧克力你也吃不来。”
“哦,谢谢,巧克力我还是吃得来的。”宁妙接过巧克力,心想差点误会了什么。
宁妙本以为蓝扇会取笑自己,结果没想到蓝扇竟然好心将吃的递给自己,宁妙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用不着谢我,我只是不想听到你的肚子叫吵我午休,听到这种异响我心烦。”蓝扇冷冷解释道。
“……”宁妙无语,心想蓝扇这家伙真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善意的举动却非要给自己补刀,自黑,生怕不自黑别人就会自多一样。
宁妙还是心存感激地捧着巧克力吃了起来。
“真是搞不懂,一直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你却总是阴魂不散的。”蓝扇卧在后方树枝上忍不住吐槽道。
“就是为了尽量离你远一点,我今天才特意换了一棵树爬,没想到你也在这棵树上,歪打正着,这次可不能怪我啊。”宁妙无奈地说。
“怪不得你叫宁妙,我还真是躲鬼躲进‘妙’(庙)……”蓝扇吐槽道。
“哎,说实话,你这种态度真的让我很凌乱,到底校花是你还是我,你这么拽干脆我把校花让给你当好了。”宁妙说道。
“鬼才想当什么校花。” 蓝扇嫌弃道。
“话说你干嘛那么排斥校花,难道你怕离校花太近会被人打?”宁妙问蓝扇。
“你这种校花当得有多恼火,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别连累我,我只想图个清静。”蓝扇说。
“……是啊,正如你所见,我的确当得很恼火。”宁妙看着蓝扇说。
“出头鸟本来就不好当,想要做出头鸟光有外在实力不行还要有强大的内心,接受来自各种人各方面的挑战甚至是挑衅,甚至危及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可大可小,各种状况都有可能遇到。”蓝扇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么了解,你当过出头鸟?”宁妙很好奇。
“……不一定非要当过才知道啊,毕竟是人就有各种烦恼而优秀的人同样不例外,不可避免会有烦恼,而且优秀者的烦恼往往更多,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蓝扇如此解释道。
“没错,看来你还挺懂行,既然你看得这么透彻,敢问你知道怎么化解这些困扰吗?真心求点拨。”宁妙忍不住问蓝扇。
“彻底的终极办法就是自毁形象自废武功不去当那出头鸟呗。”蓝扇淡淡地说。
“自毁形象自废武功?这办法也太极端了,有点消极吧。”宁妙有点意外。
“……那要看你经历过什么……消不消极、极不极端都是相对的,如果你经历过极端事件那这种做法相比之下就不算极端,也不算消极,只会后悔没有早自毁形象自废武功。”蓝扇说。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才能说出这番话。”宁妙不解。
“不重要。”蓝扇似乎避而不答。
“自毁形象,尤其是自废武功,就算我想,我爸也绝不会答应的。”宁妙不自觉地想到了家中镇守的那位虎爸。
“话说你很怕你爸吗?”蓝扇问道。
“对啊,被你发现了,我爸超严厉的。”宁妙尬笑道。
“昨天无意中听你和你爸的那通查岗电话就感觉到了,碰上你这种表面很乖内心却叛逆的女儿是得严厉点才能把你收拾服帖。”蓝扇吐槽道。
“你哪里看出我叛逆了?”宁妙不解。
“你看看你上学和放学完全是两幅样子,你在学校是十足的乖学生,放学后就秒变爬树达人,像个淘气鬼一样,哪里有半点校花的风范,和我们这种学渣一个样,所以在我看来你本性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也许只是因为你爸管着所以你才比较老实。” 蓝扇吐槽道。
“……你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刚好我这两幅样子都被你看到了。”宁妙有些惊讶于蓝扇的洞察力。
宁妙心想:蓝扇真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然那么了解自己,不仅能够清楚看到自己表面风光背后的困惑,而且仿佛还能洞察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
“那只能说明你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天性压抑得很好,让人很难察觉。”蓝扇说。
宁妙听到蓝扇的话后,竟然不自觉陷入深深的沉思:
是啊,家有虎爸,压力山大。
为了父亲满意,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活泼天性,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好学生应有的样子,毕竟自己目前有这个能力成为一名标准的好学生,所以还是应该尽量懂事一点,努力地按照爸爸喜欢的样子去做,不想让爸爸操心,毕竟爸爸工作辛苦,养家不易。
尤其是妈妈走后爸爸很伤心,尽管爸爸一直尽量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的波澜,但是自己还是能够感受到爸爸内心深处的悲伤,也许在这个问题上算是父女连心吧。
所以自己更应该懂事一点,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顺着爸爸的心意,迁就爸爸。
只是没想到自己辛苦营造的乖学生形象在蓝扇这个家伙面前竟然轻易土崩瓦解,蓝扇就像是自带照妖镜一样可以瞬间看到自己的原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刚认识的蓝扇面前自己竟然也并不想专门掩饰什么,对于习惯于紧绷的自己来说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放肆还是放松呢?
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和蓝扇分明才认识不久,没想到蓝扇竟然如此了解自己,毫不夸张地说远远超过了燕子和杨杨对自己的了解度,蓝扇就像是一个和自己天生很熟的老朋友一样,怪不得自己愿意和蓝扇待在一起。
这时宁妙的手机响了,把宁妙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宁妙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但还是接通了。
“宁妙,你这个狐狸精。”手机里瞬间传来一句女生激动的骂声。
这句刺耳的骂声仿佛成功从宁妙的手机跳了出来,并且弥漫在四周。
然而这句简单粗暴的骂声过后对方就直接挂掉了电话,戛然而止,完全不给宁妙任何说话的机会,宁妙一脸蒙圈,莫名其妙,呆在原地。
仿佛只剩下那句骂声久久不能散去,留给宁妙自己体会。
“身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这种骚扰难免,正常的。”蓝扇似乎见怪不怪地说。
“正常的?你经历过?这么有经验。”宁妙不解。
“呃……不是我,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也是所谓的校草级学霸,他经常会遇到和你类似的骚扰。”蓝扇解释道。
“不对啊,话说你既然可以和校草做朋友,那干嘛那么排斥校花,莫非你真的受过某位校花的刺激?”宁妙再次好奇问蓝扇。
“又来了,你想多了,要说起来以前我倒是没有受过校花的刺激,不过现在我的确正在受你这个校花的刺激。”蓝扇吐槽道。
“呵呵,我只是很奇怪老是强调讨厌校花的你却能和校草做朋友,不合理啊,难道和校草在一起不会跟着被围观?”宁妙问道。
“有什么不合理的,我都说了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是因为我以前太清楚那个校草哥们有多苦逼,我亲眼看到他都经历了什么,也亲眼看到了他身上所谓的光环是如何连累自己甚至连累他周围的人的,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远离校草校花这一挂的人,以免麻烦,不想引火烧身。”蓝扇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以前那个校草朋友是你的反面教材了,是你对校花校草有成见的症结所在,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可是我很好奇你那位校草朋友通常是怎么处理各种骚扰的呢,你知道吗?”宁妙问道。
“事实证明对于这种事情他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处理办法,不然他的下场也不会那么惨……”蓝扇若有所思地说。
“听你这语气我感觉你那位校草朋友比我还悲催呢,话说他是哪个学校的校草啊?”宁妙有点好奇。
“不重要,你无须知道。”蓝扇拒绝透露。
***
蓝扇空降到宁妙班上的第三天,午间时分成功甩掉了“粉丝”的宁妙为了避免再次和蓝扇“撞树”,本打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可是宁妙扫了一眼这公园里的树大多都太小,看来看去适合午休的树也不过就是池塘边那棵亲水斜卧的大树和昨天爬的那棵大榕树。
宁妙心想:二选一,不知道今天蓝扇会在哪一棵树上神隐,当然也有可能蓝扇今天压根不在这个公园午休了,反正现在只能靠蒙了,那就抛硬币决定好了,正面就池塘边的亲水大树,背面就昨天午休的那棵大榕树。
结果宁妙掏出一枚硬币一抛是正面,于是宁妙直奔池塘边的亲水大树。
宁妙拎着饭盒走到池塘边大树的宽大树杈中央时,抬头扫了一眼树枝上并没有发现人。
“太好了,看来今天我蒙对了,没有再和蓝扇那个家伙‘撞树’,话说还是这棵树安逸啊,树杈宽大得像一间客厅,四面八方延伸的树枝就像形成了各种房间一样,与池塘相邻,隐蔽中又不失开阔,我宣布这棵树就是我今天的午休地盘啦,开心,自由。”宁妙高兴地自言自语道。
谁知宁妙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了熟悉的男声:“疯了吗,你哪里蒙对了,我还在这好吧。”
宁妙再次抬头一看才发现蓝扇从一个隐蔽的树枝上冒了出来,一只脚悬着另一只脚踩在树枝上拽拽地望着宁妙。
“晕,又和你‘撞树’了,本以为你今天到别处午休去了,正在暗爽中,结果你就出现了……”宁妙尬笑道。
“你是不是一到这棵树就开始放飞自我,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你这哪里是暗爽,简直是爽得不要太明显好吧。”蓝扇吐槽道。
“谁让你刚才藏得那么隐蔽,我真的没看到你。”宁妙解释道。
“现在你看到了,我先来的,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吧。”蓝扇对宁妙说。
“那怎么行,我刚才已经宣布这棵树是我今天的午休地盘了,大树为证。”宁妙说。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离我远一点。”蓝扇说。
“我是想办法离你远一点啊,所以今天我可是抛硬币来决定午休地点的,结果硬币指向了这棵亲水大树,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你也在,看来是天意哪,话说,既然我俩每次都能不约而同地撞到一棵树上也算是缘分,你就不要‘逆天而行’了,还是对我友好一点呗。”宁妙开玩笑说。
“我为什么要对你友好,学校那么多帅哥想对你友好你看不到吗?” 蓝扇嫌弃地对宁妙说。
“看到了,就是因为我看到这一学校的所谓的帅哥我才烦啊,这些人除了爹妈给了副好皮囊先天运气比较好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而且仗着自己有几分样貌就自以为是自恋狂起来,真心受不了,不像你,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宁妙吐槽道。
“废话,我这种垫底的外貌当然和他们不一样啦。”蓝扇说。
“我说的不一样是指的内在,不是外貌。”宁妙解释道。
“你很了解我吗,别在那自我想象了,而且看来你对帅哥有一定的成见,万一我某一天也变成帅哥也许你就会改变看法了。”蓝扇说。
“就是因为对你不太了解,所以我才需要和你多接触进一步了解你啊,但是莫名有一种直觉告诉我你不同于一般的那些乳臭未干的男生,至于你说你某天也可能会变成帅哥这个我实在无法想象,等你变了再说吧。”宁妙说。
“可笑,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干嘛要和我多接触,干嘛要了解我啊。”蓝扇反问道。
“同学关系啊,同学间当然应该多接触多了解啊,不然来学校干嘛,在家自学好了。” 宁妙实力回答道。
“……” 蓝扇无语。
“说真的,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这学校都是些乳臭未干的男生,难得遇到你这样一个不让我讨厌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跟你待在一块还挺舒服的。”宁妙坦诚道。
“可是我不舒服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乳臭未干的男生,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没好到哪去,作为学渣我实际上比你看到的还要渣。” 蓝扇说。
“你越是这样说就越像是反语,你渣得太没有诚意了,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我相信我的直觉,即使你真的是所谓的学渣我也不认为你和那些臭男生一样。” 宁妙说。
“所以你想了解我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的直觉是正确的、证明你眼光很独到是吗?” 蓝扇咬了一口油腻的汉堡反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觉得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宁妙说。
“晕,首先作为一个女生你本就不应该随便和男生提出交朋友的要求,不然你的矜持在哪,其次作为一个女生你更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丑学渣提出交朋友的要求,不然你的审美在哪。”蓝扇被宁妙的话吓得差点喷汉堡。
“呵呵,看来你很幽默很善于自黑外加损人嘛,实话告诉你,你这种性格真是深得我心,看吧,我就说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确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发现你更多优点的。” 宁妙笑道。
“对你这样一个校花来说不应该是‘the 帅er the better.’吗,放着一校园的帅哥不理也就算了,好歹你继续往上看啊,偏偏鼻涕水倒流来骚扰我这样的人。”蓝扇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