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走上阶梯走出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颓丧到极点。
她决定,不去找他了!
刚转过弯,管道深处幽幽传来一声:“小鬼。”
这世上,除了一个人,再没别人会给她起这样的绰号。
她气呼呼回头,冲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喝道:“怎样?”
“过来。”
本是一声淡淡的要求,声音里传出来的懒倦却好似勾魂的魔音,令安伊尔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把刚才内心的暗自决定忘得一干二净。
“干什么?”
“手。”男人说着,直接拉住了她的左手,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手心。
是金币。是被她偷走又还回去,被拆出芯片又复原的金币。
“金币在南方城应该很值钱吧。”黎罗洄借着走廊里暗淡的灯光,仰头看她。
他的手还没丢开,还握着她微微发凉的小手。
不同寻常的感觉随着罗洄指尖的轻触在她皮肤上打转,甚至挠得心尖痒痒的。
她想说:撒手!
但是她没说出口,因为罗洄温凉的指尖只是似有若无地触着,并没有试图捏住、或握着、或占点便宜。
“拿去买糖吧,甜心公主。”
罗洄终于松手,笑得淡然又温和。
安伊尔看着他的笑,突然呆了。
他是那么好。被她惹了一次又一次,用最狠的话威胁,却用最温柔的笑容对待。
心一软,安伊尔刚才的怒意全都卸了。
谁知,罗洄一声嗤笑:\“小丫头,清醒点。别总期待跟我发生点什么。\”
安伊尔的思绪有点没跟上,顺口反问:“期待什么?”
罗洄挑眉,似笑非笑:“嗯?”
“不是!谁期待了?谁亲的谁!”
安伊尔疯狂甩手,就像这样能把他刚才的触碰甩掉似的。
她怒不可揭,在轮椅上狠踢两脚,转身就走。
“别走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急切又慌乱。
哼!安伊尔窃喜,这男人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她回头,不太情愿的样子。
罗洄眼神暗了暗,脸上突然严肃:“对不起。关于那个嘴碰嘴的事,我道歉。”
争斗久了,彼此不服输久了,罗洄突然软下来,安伊尔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管你原不原谅,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安伊尔有点惶恐,这节奏,是告白?
男人平淡而毫无感情的说:“你走了谁推我?”
沉闷的管道里,好似飘过一阵风。
安伊尔抬脚,倒退,在拐角处转身跑远。
她要留他一个人在管道里迷路,走失,缺水,饿肚子!
可是没走几步,脚步渐渐缓下来,她又拖着沉沉的心情返回去,正好看见罗洄一个人在拐角处滚着轮子调整方向。
他还不习惯轮椅,也没法在弯曲的管道里顺利滚动轮子,他转了半圈又半圈,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开始有点后悔又得罪了小丫头。
安伊尔躲在另一头,不安地看着,很怕他伤口裂开,可一摸唇,又很不甘心。
她是撩他了,可止乎于礼,又不是来真的。他亲就亲了,可态度一点都不好,完全没把女孩子的亲吻当做重要的事。
嗯?她刚才好像在期待他的态度……
安伊尔猛猛摇头,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一狠心,扭头跑走了。
***
罗洄在原地兜了一阵,终于被车人捡到,推回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