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被我二次清除记忆后——若九心
时间:2022-01-31 08:49:38

  但他这一开口,上官逸好似想到了什么,道:“郡主不放心的话,七皇兄便由施陵看顾。”
  “啊?”施陵疑惑地抬眼,却见自家主子冷冷地看了过来,瞪了他一眼,他只得低下目光,匆忙地想了个说辞。
  施陵眼神闪了闪,不甚利索地道:“殿,殿下所言有理,属下仰慕七皇子殿下已久,此番同乘能看顾七皇子殿下,属下甚是荣幸。”
  见施陵口不择言,连“仰慕”一词都说出来了,秋朔在一旁看着只觉着好笑,又淡淡地看了初璃一眼,后者视线皆不在他这处,秋朔摇了摇头,而后道:“既如此,郡主还是莫要与我同乘,有劳郡主挂心。”
  秋朔不欲再这般瞧他们争论下去,便率先转身上了马车,施陵及时地跟了上去。
  这样一来,初璃便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只得不情不愿地朝上官逸那辆马车走去。
  临上马车时,车夫候在一旁,本是想抬手去扶,岂料上官逸冰冷地一瞪,车夫只得连抬手皆不敢,畏惧地杵在原地,没有动作。
  初璃在那马车旁,习惯性地伸手,等了片刻却只等来了上官逸。
  上官逸抬了抬指尖,那意思很明显。
  “殿下?”初璃只觉不合礼数,皱了皱眉。
  上官逸却已接着她的话,道:“郡主,请。”
  初璃瞧了瞧那车夫畏惧的模样,又看了看四下无他人,只得无奈地收回视线,搭上了上官逸的手。
  马车驶离善泽关后,上官逸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我此番离开皇城,最终便是想要去往蜀州,不是为了七皇兄,更多的,是为了赵苛将军。”
  初璃定了定神,左右与上官逸同乘一事已成定局,上官逸愿意开口,她便洗耳恭听,道:“愿闻其详。”
  上官逸抬了抬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初璃侧脸上,却又因了纤长的蝶翼,掩去了那其间蕴藏的心思,只道:“赵苛将军为人正直,带兵作战的经验虽比不得白少将军,但也不算差,蜀州远离皇城,官僚之间……”
  上官逸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换了话,道:“我担心他应付不来,此行前往蜀州,是为了助他剿匪。”
  诚然,上官逸面上说得轻松,但初璃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来。
  当朝兵权除了白家占有五分,剩余的兵权分散于皇城及州郡,其中州郡三十城,合占兵权三分,便有这赵苛将军的一份。
  这位赵苛将军虽说手握的兵权并不多,但他沉迷带兵作战,未有战事时也不闲着,俨然已将州郡之兵操练成了私兵。
  赵苛将军所带的兵甚有纪律,且仅听从赵苛一人,先不说这兵力大小,且说这赵苛的性子,哪怕再圆滑一些,有那么一丝的反叛之心,便可带兵自州郡直取皇城。
  兵权为上,其他皇子夺权时也想过拉拢赵苛,可这赵苛忠君不二,认准了陛下调令,从不参与党争,算作是一块硬骨头。久而久之,便甚少有皇子敢打他的主意。
  若不是上官逸趁着赵苛返回皇城之时,以赵苛夫人的性命要挟,只怕赵苛定然是不愿意接受上官逸的提议的。
  只不过,上官逸虽然用了这种方法逼迫赵苛与他暂时统一战线,但上官逸是皇子而非储君,手中无实权,待此事过后,赵苛一旦返回州郡,那上官逸便是鞭长莫及,想拉拢赵苛也没有了机会。
  是以,蜀州剿匪一事,上官逸必须亲自来,才有可能获得这位将军的青眼。
  而一旦获得赵苛的支持,那太子一方势必落于下风,这对上官逸登基来说是一大助力。
  “殿下深谋远虑,确实可堪重任。”初璃先前总觉着上官逸此人狠辣,虽说君王未必行仁政,但她从上官逸的种种表现来看,也并不相信上官逸会成为一位明君。
  现下看来,其实除去狠辣这一点,他为了求得赵苛的支持,甘愿离开皇城前往蜀州这种是非之地,将生死置之度外,凭此气魄,当朝那些个皇子便是比不得。
  此行皇帝指派七皇子,那上官逸便求不得名,甚至需得隐藏身份,他不求名,只求才,倒也算是明君之举,难怪身有帝王相。
  初璃正想着,马车不知怎地,忽然颠簸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颠簸使得初璃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她与上官逸离得不算远,这一前倾便有些重心不稳,下一瞬便扑到了上官逸怀中。
  上官逸下意识地拥着初璃。
  上官逸身上带着特有的熏香,清香似是迷了眼,初璃只觉不止鼻翼,连眼眸也被那清香萦绕着,一瞬间那香味被放得很大,直直往她心尖上钻。
  初璃耳垂蓦然红了一半,她挣扎着便想要起身,岂料马车仿佛有预感般,又狠狠地颠簸了几次,直让初璃连起身也不能,便只得那般任由上官逸搂着。
  “郡主,当心。”上官逸的声音低沉,自头顶上传来时带着几分撩人的魅惑之感。
  初璃感受着那人身上的热度,闻言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还是上官逸,那心跳得仿佛要溢出胸腔。
  实是太热了。
  初璃只觉这置了冰盆的马车内仍是闷热,她连呼吸皆不畅,实是忍不住,便撑着手想起身,但车夫此刻专挑些不好走的路,马蹄一踏,又是一块硬硌的石子,初璃半撑的身子只得再次低了下去。
  虽说上官逸搂着她,到底是没有多大的作用力,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颠簸,初璃在上官逸的怀中,终是咬了牙,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冷声道:“够了吗?”
  外头驾车的车夫人精似的吹着长调,闻言缩了缩脖子,那长调也不敢再唱了,赶车平稳了许多。
  初璃等了片刻,待到马车不再颠簸时这才起身,但一有动作,却被上官逸扣下了。
  上官逸手搭在初璃的腰际,稍稍上抬按着初璃的肩,难得温声,道:“郡主……不妨坐近些。”
  初璃羞恼地抬眼,却只望进一双温柔的眼眸,褪去寒冰之色,她竟有些移不开眼目。
  上官逸长相绝佳,何况温柔是为琴弦,一旦拨动,音律既出,撩人亦撩已。
  初璃不着痕迹地缓缓长出一口气。
  上官逸却笑了笑,眼底真诚,那话音似是绕在耳畔,他道:“这路崎岖,大抵不好走,郡主还是离我近些,免得摔了。”
  原本按初璃的脾性,这般不合理的要求她约莫是拒绝的,但此刻她竟有那么一瞬的犹豫。
  初璃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马车却猛然停了下来。
 
 
第37章 暂歇陵郡   蜀州你还是别去了
  初璃趁此机会从上官逸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低声问道:“何事?”但初璃话音已落,马车外却无人回答她。
  上官逸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马车外自山道上下来一群人, 拢共二十人左右。
  那二十人约莫不是什么良家之人,有拿着大刀的, 也有拿着长剑的,甚至还有拿着斧头的, 四散地往马车前一站,竟有包围之势。
  上官逸瞧着皱了皱眉, 没想到他们隐藏身份简装出行, 竟还是被匪徒盯上了。
  为首的那人唤作王险, 他扛着把大刀,一笑震天响, 看得上官逸直想侧过头去。
  隐藏于山道两旁的暗卫见状,悄无声息地缓步靠近,上官逸看向山道两侧, 轻轻地摇了摇头。
  暗卫便停了动作,继续隐于林间。
  上官逸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施陵也下了马车。
  上官逸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为首的王险面容夸张地侧过了头,与周围的匪徒对视了一眼, 再转回来时哈哈大笑,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是抢劫的!”
  王险清了清嗓子,喝道:“喂!你们几个,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很有原则,交了钱便不杀人,否则的话……”王险佯装恐惧地垮着脸, 抹了一把刀刃,做出个抬刀杀人的动作,又道:“这刀……可不长眼睛!”
  上官逸不是很想瞧那王险,索性侧过了视线。
  施陵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眼神中带着询问,上官逸看了施陵一眼,不着痕迹地稍稍颔首,那动作很轻,但足以让施陵知晓自家主子的意图。
  施陵会意,上前了几步,陪着笑道:“这位爷,好说好说,我们是来蜀州寻亲的,这路途遥远,所以钱财都放在后面的马车上。您尽管搜,只要不动手,钱财都可以拿走,我们肯定配合!”
  王险嗤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说完走了过来,以刀尖抵着施陵的颈侧,轻轻地拍了拍,又道:“刀剑无眼,识得时势方为英雄,你说对吗?”
  施陵简装出行,连佩刀都取了,再加上自家主子的示意,否则就凭这王险的举动,早死一百回了,施陵仍旧笑道:“对对对,这位爷说的都对。”
  王险这才觉着心满意足,带着手下往后头去搜那辆马车。
  搜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那马车内值钱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但王险却还瞧着不够,又绕了回来,道:“看你们这装扮也不像贫苦人家,怎么马车上的东西就那么点?糊弄我呢?”
  此番上官逸一行人本就是简装,多数的物品皆由暗卫秘密运送,是以留在后面那辆马车的东西不算多,已是此次出行的全部物件了。
  施陵不由得苦笑道:“这位爷,我怎么敢糊弄您呢?实是一路奔波,这物件消耗过甚,所剩无几,但我对天发誓,那马车上的东西已是我们全部的行李了,绝没有私藏的!”
  王险“啧啧”两声,显然是不信,他看了看剩余的马车,朝秋朔所在那马车努努嘴,道:“这其他的马车确定没藏东西?叫里面的人下来,我们要搜一搜!”
  “爷,这实在是……”施陵还想要挣扎一下说服那王险,但王险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不等施陵说完,便要去掀那车帘。
  秋朔不得已,只能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王险便带着手下往秋朔那马车里钻,只可惜搜了片刻确实一无所获,连一样能带走的值钱物件都没有。王险只得从马车里退了出来,“看来你没骗我,这马车里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王险眼珠转了转,又将主意打到了初璃那辆马车上,道:“那这辆马车呢?也没有?”
  王险说着便要走过去,施陵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了。
  开什么玩笑,那马车上坐的可是合烟郡主!以自家主子的脾气,这王险要是过去掀帘,只怕掀帘用的哪只手便得砍哪只。
  施陵勉强挤出几滴泪,瞧着既畏惧又不得不开口,道:“爷,您搜也搜过了,那马车上真没有值钱的东西,我发誓,我要是骗了您,明日,不,今夜便天打五雷轰!”
  施陵言辞诚恳,换作他人定然已经信了,但王险实在一根筋,偏偏不信邪,挥开了施陵的手便往初璃那马车走去。
  只是还未触及那车帘,上官逸便伸手,横在了王险胸前,挡了王险的动作。
  上官逸眼神寒凉,但到底是敛了目光,只道:“内人水土不服,路途中偶感风寒,现下已是不适,便莫要惊扰她了。”
  “什么风……”王险才不管什么风寒不风寒,作势便要去掀那车帘,但话未说完,却觉着脖子上一道凉气。
  他顺着那凉气的源头看去,只见上官逸抬了眼,那冰寒无比的视线便那般盯着他,纵然不发一言,甚至无喜无悲,但那眼神可怖,直让王险有种已然去往地府的错觉。
  王险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坚持着要掀车帘,那么下一刻,自己便会人头落地。
  王险无由来地打了个哆嗦,正巧这时,马车内初璃配合地咳了几声,王险顺势收回了手,“这……这马车内想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险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随后再也未看那马车一眼,便带着剩余的匪徒离开了此地。
  初璃掀了车帘,神情冷淡地下了马车,问道:“殿下为何要让那些匪徒带走马车上值钱之物?”
  暗卫紧跟着,上官逸若是想让那些匪徒停手,他有很多种方法,甚至于那些匪徒大抵都没命回去,何至于要施陵这般乔装,甚至还将自己……称作内人!
  若不是适才迫不得已,自己也不会配合他……初璃神色复杂。
  上官逸却不甚在意,道:“原本那些东西,我是想用在双方交战之时,可叹他们命数已绝,今日竟自投罗网,那我……合该成全他们才是。”
  初璃思虑了片刻,道:“你在那些东西上动了手脚?”
  上官逸神情很淡,却未告诉初璃原因,只道:“我同郡主说过,要助赵将军剿匪,这不过只是其中的一环。”
  “那……”初璃还想问些什么,上官逸却抬了手,骨节分明的指尖便横在初璃面前。
  上官逸瞧着初璃,温柔地笑了起来,那笑无声,却勾得初璃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视线,“此处起风,夫人不妨回马车歇息?”
  那一声“夫人”唤得初璃骤然色变,喝道:“上官逸!”
  一旁的施陵赶忙转过了身,挡着秋朔的视线,很是不利索地道:“那,那什么,七皇子殿下有伤在身,不便久站,还是先回马车吧。”
  施陵心下很是无奈,这当着七皇子的面,自家主子也太不顾及了!
  岂料秋朔却似是毫不在意般,只稍稍看了一眼,便侧过头轻笑,那笑打破了他以往的淡然,笑得眉眼弯弯,公子如玉翩然。
  初璃这般模样,秋朔还从未见到过,仙界几乎无人敢惹的初璃神君,现下竟也能有这般吃瘪的模样,难得,实是难得!
  秋朔笑着上了马车,施陵在一旁瞧得莫名其妙,他万分不解时,背后的初璃却轻飘飘地望了过来。
  施陵心道:奇怪了,这山道莫非当真起风了?怎么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是夜,马车到达陵郡。
  初璃本以为上官逸隐瞒身份出行,此番不便招摇,应当住在客栈,却未曾想他竟大大方方地住进了当地州官李邛的府上。
  更让初璃疑惑的是,这李邛竟是亲自出来迎接了,仿佛早有预谋一般。
  李邛冲秋朔行了一礼,温声道:“七皇子殿下大驾,下官有失远迎。”
  虽说迎的是秋朔,但李邛抬眼时不着痕迹地往上官逸那处看了一眼,后者下马车时已戴上了面具,此刻面具下的双眸微敛,也应了李邛的动作,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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