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谣被陆之远吸引,却又因对方的太子身份深深厌恶着对方,在她看来,一个将要成为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陆之远被劫的时候,她本来不想插手的,但一想起对方那张脸,冷硬的心莫名开始松动,最终她还是追了上去。
这一追,便追到了此生的幸福。
番外三 后来的事
距离晋王之变已经过去了八年,朝廷的官员已经换了一波,再也不存在什么太子党或晋王一派。一切都在渐渐成为历史,肖翰宇也找了个机会调离了上京,继续过他天高皇帝远的生活。
这八年发生了很多事,譬如突然有传言说太子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躲起来了而已;在譬如宁王夫妇离奇失踪的案件,官府迟迟无法给出定论。在这八年里,为了寻找失踪的宁王和宁王妃,皇帝和皇后几乎翻遍了上京城,他们觉得在有病重的陆之煊拖累的情况下,乐云淇应该不太可能出得了上京。
可惜结果注定让他们失望,乐云淇不仅带着陆之煊出了上京,还让陆之煊跟她一起在临州定了居,两人逍遥快活好不自在。这些年他俩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陆晨玉,陆之煊把陆晨玉当宝贝一样宠,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看得乐云淇嫉妒不已。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争风吃醋?”陆之煊无奈地捏了捏乐云淇的脸蛋。
“你之前不是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最宠我吗?”乐云淇气鼓鼓地说道,“怎么,现在嫌弃我了?”
“我哪敢嫌弃娘子啊?你永远都是我最大的宝贝。”陆之煊把乐云淇抱进怀里,“怎么样,满意了吗?”
“还可以吧。”乐云淇推开陆之煊,往屋内走去,“我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在做什么,你去门口接一下表哥和大哥他们。”
“真是调皮。”
陆之煊笑着摇了摇头,按照吩咐去了门口。
“我可跟你们说啊,你们的爹是我的,你们不许跟我抢!”趁着陆之煊离开的档口,乐云淇光明正大地把两个孩子抓到面前,十分小气地宣布主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乐云淇的两个孩子都异常地黏陆之煊,只要陆之煊在家,身上必定挂着两个小东西,这让乐云淇很是烦恼。每次想跟陆之煊单独说说话都得跟两小孩斗智斗勇半天,说又说不得,骂又舍不得骂,她乐云淇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娘你怎么那么幼稚啊?爹爹是这个家所有人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陆晨曦试图跟乐云淇讲道理,“而且身为大人,你不是应该让着我们吗?”
“我不管,别人家里什么样与我无关,反正在我们家里你爹就得是我一个人的!”乐云淇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一个大人该有的自觉。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陆晨曦和陆晨玉面面相觑,并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本来不想同意的,但没办法,爹说了娘是家里唯一的宝宝,得宠着!
“婶婶!”
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嗖地一下从外面冲进来,扑进乐云淇怀里。
“乖孩子。”乐云淇慈爱地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柔声问道,“你娘呢?”
“爹爹和娘都在外面,他们让我来叫你出去呢。”小孩乖巧地回答,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煞是可爱。
这是陆之远和江湖的孩子陆霖川,他的五官随了陆之远,长得精致又漂亮,又由于天天跟着江湖练武的缘故,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点阳刚帅气,以后长大了想必又是一个妖孽,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那我出去了,你们好好玩。”乐云淇对着陆霖川笑了笑,之后又转头吩咐陆晨曦,“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知道了。”陆晨曦回答。
乐云淇点点头,掀开门帘出去了。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陆霖川好奇地看着陆晨曦兄妹。
“没什么,就是我娘又犯傻了而已。”陆晨曦无奈地耸耸肩,“都说一孕傻三年,可这五六年都过去了她还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瞎说什么呢?”
陆霖川弹了一下陆晨曦的脑门,疼得陆晨曦捂着头哇哇叫。
“你下手轻一点啊!”陆晨曦泪花都快被逼出来了。
“对不起。”陆霖川小心翼翼地为陆晨曦揉着额头,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下来,“我看婶婶平时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还是挺沉稳威风的呀,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无论她在外面多么威风凛凛,在家里她永远都是个宝宝。”陆晨玉面无表情地吐了吐舌头,“这是我爹爹今天刚跟我说的。”
“叔叔婶婶的感情真好。”陆霖川感慨。
“他们感情当然好了,好到每次我娘都要跟我们抢爹爹。”陆晨曦愤愤地说道,“刚才我娘就是在教育我们不要跟她抢人。”
“啊?”陆霖川着实没想到事情居然还能这样发展。
“难道你娘不会跟你抢你爹爹吗?”陆晨玉好奇。
“这个……为什么要抢啊?”陆霖川不理解,“我娘都是让我多陪陪爹爹的,每次她有事的时候都会让我寸步不离地跟在爹爹身边。”
“还能这样的吗?”陆晨曦觉得不可思议。
“对呀!我娘说了,爹爹很脆弱,需要保护。”陆霖川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伯和大伯母感情真好呀。”陆晨曦和陆晨玉同时感慨道。
——屋外——
“这几年皇上的精气神都没有以前好了,他把几位皇孙接到了身边抚养,看样子是想从里面挑个继承人出来。”肖翰宇分享着他从同僚那里听来的消息。
“这样也挺好的。”陆之煊觉得自己父皇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其他的皇子都不怎么成气候,担不得大任。
“确实。”陆之远点点头。
肖翰宇看着惜字如金的陆之远,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听说皇上这些年经常去太子曾经居住的宫殿,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
“是吗?”陆之远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应该是想你了。”肖翰宇状似不经意地感慨,“果然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陆之远垂眸,一声不吭地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夜,陆之远罕见的失眠了,他默默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抬头静静凝视着空中闪烁的群星。
“今晚没有月亮。”
江湖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怎么醒了?”陆之远有些诧异的看着江湖。
“我的感官一向很敏锐,就算你动作再轻我都能感觉到。”江湖走到陆之远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之远,“你想回去吗?想去的话,我陪你。”
“不用了。”陆之远摇头,“父皇怀念的是已故的太子,不是陆之远。”
“嗯,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们便回去吧。”江湖说道。
“好。”陆之远执起江湖的手。
两人相携离去,只留下一棵梧桐树孤零零地立在庭院中,依依不舍地掉下了它的最后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