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竟然是这个来历?陆允昭下意识看向裴宗,裴宗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并未有什么反应。
木云神色追忆,“后来有位神君,名叫玄衍,将血河斩断,这才将血河暂时压制下来,可这件事后不久,堕天之战便发生了,自那之后的事情,便是如今我们所知道的,众神凋敝,天门关闭,修真界再也无人能够飞升成神。”
陆允昭问木云道:“那寨主可知为何那位玄衍神君斩断血河会引来堕天之战吗?”
木云摇头道:“我们的先人就算是在当年,也无法上到九天,留下的记载,也只是囫囵的一个外观,至于其中的缘由,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无从得知。”
“那那位神女与那玄衍的事情,寨主也是不知的?”虽知道他知道的概率微乎其微,陆允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木云摇头,“确实不知。”
陆允昭颔首,语气有些遗憾,“那便可惜了,若是可以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应该就可以知道那时候的天道,是怎么被压制的。”
她留在移动空间中的小册记着,天道千年之前是受了重创逃走的,如今天道又回来,若是能够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或许可以找到去到九天对付天道的办法。
木云却道:“那时候的天道?”
他呵呵笑道:“姑娘,那时候,没有天道。”
“没有天道?”陆允昭重复道,语气显然不信。
“据我们的书册记载,那时候天界有仙、神、尊、始四阶神位,始阶有两人,玄衍神君断血河之后,问天石原本已将他列为始阶之神,但堕天之战随后便发生了,姑娘所说的天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我们的记载中出现过。”
陆允昭心中骇然,若是这样,那天道又是从哪里来的?
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木云这才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姑娘若是不信,可随我前往地坛亲自查看。”
“这……”陆允昭犹豫,这种藏书的地点,一般都是非常私密的重要关键,木云怎么会主动让她前去?
木云看出她的疑虑,主动坦白道:“是这样的,不日之前,我前往地坛,在下面发现了一件可疑之物,而那下面,除了我们寨中之人,无人能下去,那物出现得奇怪,封存完整,以我们的力量,很难取出来,我看二位实力不凡,不知道可否施以援手,帮助一二。”
原来如此,陆允昭点头道:“自当。只是不知道那物是何模样?是妖兽,还是魔物,亦或是邪魔?”
木云回忆片刻,“那物通体发着青色神光,看着像是祥瑞之物,只是突然出现在祭坛的最下面,我仔细看了一番,看起来,似乎像是一个、蛋?”
第63章 修罗场(五) 仙尊
牧云寨的地坛并未在寨子附近,他们因为不愿相信那突然冒出的神庙而搬迁到北地边缘,但地坛这种延续千年之久的传承之地却无法移动。
紧闭的寨门被缓缓打开,北地的寒风呼啸而来,白皑皑的世界中,两头生着长长啮齿,颈上围满雪色长毛的妖兽从寨中踏出。
木云请陆允昭与裴宗上座,“这是我们寨中豢养的妖兽,此去路远,二位若不嫌弃,可借此代步。”
陆允昭颔首,率先上了妖兽后背。
妖兽背上长着一层浅浅的雪白绒毛,触感极佳,陆允昭寻了个平坦处坐下。
裴宗来到她身边,衣袍一撩,就势而坐。
陆允昭觑他一眼道:“坐我这边做什么,那边不是还有?”
裴宗赤色的眼瞳看一眼旁边静静注视着他的妖兽,语气冷漠,“本尊坐不得?”
陆允昭道:“也不是坐不得,只是你贵为魔尊,同别人共坐一骑,哪配得上你魔尊的身份?”
裴宗垂眸,向来冷漠的赤眸如有陆允昭看不懂的神色,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突然安静的氛围让陆允昭觉得有些良心有愧,裴宗从小就那么傲娇孤僻,虽然确实不会说话,动不动就发脾气,但始终在她身上,只是嘴皮子硬了些。她这般处处刺他,是否过分了些?
但她只是害怕同他纠缠不清,她觉着自己是放不下简无书的。
可裴宗这样,她也并不讨厌。
她有些气恼自己的举棋不定,偏过脸说道:“既然你是还挂着为师徒弟的名义,为师就允许你坐这里吧。”
话虽然傲娇,但语气却是顺软的。
裴宗定定注视着她,她何时同他软过语气?
他想了想方才,她想激他离开,他终于还是败下阵,没有同她争,她便自己先不自在了。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
他抬手,捂住唇,轻咳一声。
陆允昭转过头看他道:“你怎么了,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