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别推我,你踩到我裙子了!”
“我的头发——谁再碰我的头发,我就要发射火球了!”
“都别嚷嚷了,快听听老师们怎么安排——”
“排队了排队了,快快!”
……
最终,混乱止于老师们的怒吼,学生们终于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按照指示排队登车,虽然举止恢复了优雅,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像极了背着一书包零食水果等待上车去春游的孩子们。
校车的每节车厢可容纳32人,学生们自发分成两组,在老师们的死亡视线中纷纷落座,暂时按捺住探索的心,像模像样地在司机的提示中系上安全带,与身旁的同伴小声低语,迫不及待等着开车。
工作人员没有跟车,他留在潭溪镇还有别的事要做,经过刚才的商议,带队老师决定将行李都放入校车内带走,马车和车夫则在罗德府邸的人指引下,慢慢赶往罗德学院。
用校车的话,从潭溪镇到罗德学院也就是40分钟左右的车程,若非池幸要求在主干道不允许速度过快,路程还能再缩短10来分钟。
这么短的路程自然用不上两名司机倒班,所以副驾驶的主要任务是对客人介绍校车的各项功能,讲解注意事项,然后开放参观权,任由他们爬上爬下。
反正大家都是战斗系,完全不用操心行驶路上的平衡和安全,如果这都能摔到——不如趁早回去,也省得在不久后的比赛上丢脸。
于是,客人们听了约莫3分钟的讲解,然后在主人的允许下,学生们获得老师的同意,开始在车内转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并不能打消他们的热情,正如司机所想的那样,这种程度的高度根本难不住这些孩子,他们一个个灵活极了,要不是老师不允许,甚至还有人想从窗子里翻出去到车顶看风景。
“罗德学院还真有意思,这种车会不会量产?咱们学校要是买一辆的话,大概能拿出钱?”
“我家有钱啊,我想买一辆,就是不知道跟谁买。”
“喂,约翰,听说你是从罗德学院退学后转来的,为什么啊?”
“他们不教战斗系的内容。”
“这就怪不得了,我还说谁会拒绝能拿出这么炫酷校车的学校呢,可惜了。”
“嗤,要我说,就约翰你那个战斗天赋,还不如留在罗德学院呢,好歹还能学出点名堂——你家里快破产了吧,你爸爸还能给你买的起战斗药剂吗?没了药剂支撑,你快熬不住第一梯队的强队训练了吧?”
约翰死死咬着牙,装作没听见对方的挑衅,比起强度训练,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其实是这所学校的气氛。
同学与同学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团队与团队之间也是,一旦你的实力退步或者无法跟上,他们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抛下你,哪怕前一天还在勾肩搭背地聊天也一样。
约翰最初不是第一梯队小团体的人,后来凭借自己疯了一样的努力跻身其中,但随着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失败,家里非但无法再像往常一样供给他恢复的药剂,甚至连学费和生活费也不能保障。
正如刚才霍利说的那样,要不是遇到了资助人,他早已黯然离开学校。饶是如此,他因为财力不够,也被人从第一梯队被挤了下来,勉强挂在预备队里。
简单来讲,约翰这次重回罗德学院,并非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以“备胎”的资格回来,这让自尊心很强的少年有些接受无能,但又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这也是约翰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他无力去改变,也只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洒脱一些。
……
在学生们的叽叽喳喳中,短暂的车程几乎一晃而过,很快他们就从车窗里看到罗德学院高耸的建筑,淡蓝色的外墙,以及一扇漂亮的黑漆镂空雕花大门。
校车从打开的大门缓缓开了进去,途径修剪整齐的灌木、正在喷水的鲤鱼喷泉、池幸老爹已故罗德男爵的雕像等一系列装饰物后,抵达了学院内专门设置的停车场。
这里已经有学生等在这里了,他们是罗德学院志愿者派出的第一梯队,也是最早见到客人的人。
“欢迎来到罗德学院,请诸位带上行李随我来,我将带领大家前往安排好的宿舍,之后我们会去往礼堂,罗德校长会在那里恭候各位。”
来接人的是掌握了“社交牛逼症”精髓的罗培,女孩身穿一件由好友卡瑟琳亲情赞助的一件鹅黄色礼服长裙,顶着由美容美发专业的同伴们做的造型,如同一只欢快的小知更鸟一样,出现在对方面前。
司机们帮忙将客人们的行李从车上转移到行李车上,自有来自罗德府邸的仆从帮忙搬运,怀特魔武学院的师生只拎着自己的随身行李跟着罗培就行。
“这边是我们的停车场,出于对学生安全的考虑,校长阁下不允许在校园内开车。”
罗培一边走,一边给他们做介绍,她的言辞清晰,语态从容,神态不卑不亢,讲解时的语调仿佛春风扑面,令人舒适。
不认识罗培的人只会以为这是个上流社会的小淑女,谁也不会想到她的专业会是拿大锤子打铁的类型。
这都是托池幸开设诸多公共课的福,她用知识潜移默化着这些穷乡僻壤出来的孩子们,为他们打开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
池幸开设语言课,教学生们该如何表达以及该如何有技巧地谈判。她开设美学课,教学生们在与外界时尚接轨的同时树立正确的审美观。
她开设礼仪课,教学生们学会如何优雅地走路、吃饭、以及各种需要记住的繁文缛节,只为有朝一日学生们进入大都市的时候不用在这方面感到自卑,不必接受不必要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