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都从水榭中出来了,隐隐能听见远处有说话声、笑语声。
赵见知见妹妹垂头丧气的,心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严厉,正想说些话来安抚她,突然就听见那几个字。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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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从他薄唇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冷似寒冰,利似刀锋。
无双整个人都懵了,可她突然听见秦王在笑。
“本王的好三弟,脾气还是这么暴戾,本王以为你去边关十多载,应该是改了。就你这么个性子怎么掌兵?父皇也是胡来,竟放心把兵权交给你。”
无双心道不好,可纪昜已经闪身过去了。
秦王武艺不差,大梁以武立国,皇子们极小的时候,宫里就会专门请人来教授他们武艺,更何况秦王身边还跟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
可这一切都没抵挡住纪昜的攻势,只是眼一眨,他竟不知何时夺了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刀。
月色如水。
纪昜单手持刀直指秦王。
他的手修长而白,骨节分明,黑纱大袖覆在他腕上,迤逦而下,手里的刀锋上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明明该是肃杀的场面,竟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纪昜本该直劈而上,不知为何定住了,这反倒给了秦王机会,他有些狼狈地接过侍卫递来的宝剑,恼怒之下直刺而出。
无双尖叫了一声,大声道:“秦王,你想做什么,你竟敢拿剑刺殿下!”
秦王想骂人。
就只能魏王拿刀劈我,不准我拿剑回刺?当然,现在魏王还没动,他已经动了,也确实如无双说的那样无异。
接下来无双的表现,让秦王的剑都拿不稳了。
她竟然哭了起来,哭得很大声,还边哭便道:“秦王,你实在无礼至极,竟先是羞辱我,又拿剑刺殿下……我定要进宫去禀告陛下,禀明你的恶形……”
就在这之际,纪昜动了,一动就如猛虎下山,其势汹汹。
侍卫那不轻的刀在他手里宛如无物,却又劈出了势不可挡的气势,只听得几声急促的兵器碰撞声后,秦王手里的宝剑竟然断了。
几个护卫全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直到那寒芒触到秦王的脸颊后,又回到他鼻尖上。
有血从秦王脸上流出,那出血速度极猛血量也极大,只是眨眼功夫,秦王半张脸就变得鲜血淋漓。
而纪昜还保持方才的姿势,除了往前近了几步,竟连呼吸都没乱。
无双忙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她还在大声哭:“殿下,我们走,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我们进宫禀明陛下,陛下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她哭得伤心欲绝,声音幽咽凄凉,仿若蒙受了莫大的屈辱和委屈。
实际上她却用手死死地钳着纪昜的腰,用劲儿去拉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肌肉在极速却幅度极小的抖颤,她还在使劲,试图用细细的手臂去抗衡已然脱笼而出的猛兽。
闻讯而来的人赶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在众人眼里,郿三姑娘吓得大哭,却想拦住不甘未婚妻受辱欲要上前讨个说法的魏王。
至于秦王脸上的血,和指着他鼻尖的刀,众人猜可能是秦王技不如人?
不过没有人敢说话,这种场面,两位皇子兵刃相向,谁不要命了敢说话?连公主府的侍卫都不敢说话,忙命人去请昌河公主来救场。
秦王已经笑不出来,他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一动也不敢动,盯着那还滴着血的刀尖。
“三弟,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这边——
无双的泪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纪昜僵了一下,还保持着单手持刀的姿势,却一只手伸向后背触了触她的脸颊,无双在感觉到后,忙把手伸进他的大掌,让他握着。
察觉到他还有理智,无双胆子也大了,绕到他前面怀里来继续哭着,手却在推他。
“殿下,我们走……”
一下没推动,两下没推动,第三下推动了。
纪昜放下持刀的手,身体僵硬地环着无双走了。
而这期间秦王竟直愣愣地看着,都没敢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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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想找个地方安抚纪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