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无双——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2-02-06 07:34:18

  太姨娘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从没有想过对孙女隐瞒任何事情,只是人在别人手里,她鞭长莫及,以前无双又不亲自己,每次来旁边都围着很多下人,没机会把这些告诉孙女罢了。

  “当年齐佩利用家世,强行要嫁给你祖父,你曾祖母考虑到长阳侯这个爵位到你祖父这一代就要结束,就想给侯府搏条出路,也是想给你祖父未来找个依仗,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当时我父母双亡,寄居在侯府里,也算是寄人篱下,本想等日后与你祖父成了亲,也算名正言顺了,谁曾想出了这样的事……”

  “……你曾祖母哭着求我,我其实还要叫她一声姨母,我与你祖父的婚约当年是因她所订,如今又是她要作废,我也心知这事是强求不得了,就想婚约作废就作废吧,便让你曾祖母随便帮我找门亲事,等我出嫁后,既断了自己的心思,也断了你祖父的心思,谁知你祖父却坚持不放我走,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最后就成了她做妻,我做妾。”

  说到老长阳侯时,太姨娘脸上不自觉带了些笑容,显然两人当初的感情是极好的。

  “就这样,你爹慢慢大了,他不像齐佩养的那个儿子,是个不中用的,也心知我在这家里受了无数委屈,便发下宏愿定要挣个出身,让自己出人头地,也为我争口气。他习武练功苦读兵书,小时候吃了无数苦,后来这些都成了他本事……

  “他去了边关,想建功立业……后来果然立下不少功劳,甚至在圣上那里都有了名字……

  “他虽是庶子,却也是长子,圣上赏识他,你祖父也看重他,你祖父曾私下跟我说,就照着你爹这势头,咱家爵位肯定能延续,陛下也看重有能力的勋爵之后,之所以待勋贵严苛,俱是不想让那些勋贵子弟只知仗着祖宗的萌荫过日子,只要能为朝廷建功立业,有这个心性和势头,圣上还是愿意给机会的。就这样,你爹虽不是嫡子,却也形同世子无疑了。

  “齐佩本就恨我们母子二人,如此一来,自然更是加深她的恨意,可她也无能为力,其实你爹当年说得对,与其跟这些人圈在这个府里斗,不如走出去让自己走得更高,让他们恨都无处着落。你爹也是这么做的,后来你爹娶了你娘,又生了你……”

  说到这里时,太姨娘的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无双忙让她停下,歇一歇喘一口气,等太姨娘缓过来,她的声音越发低弱了,却还在诉说着。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那么突然,你爹战死的消息传来,你祖父受不住这个噩耗,当时就倒下了,大夫说是风症①,你祖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连说话都困难,只熬了不到两日,就撒手而去。

  “我在几日之间,丧子丧媳又丧夫,若不是还有一个你,真想跟着去。而咱家的这一场灾难,却成了齐佩的机会,圣上顾念你爹立有大功,你祖父又在这时候没了,便将长阳侯的爵位延了一世,这爵位自然也就落在齐佩儿子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本来写的是卒中,但总有人说这个说法太现代,其实卒中的说法很早以前就有了。用来区别风症的说法,因为古代的风症太多了,有内风外风热风头风各种风。这里的风症指的是脑卒中引发的死亡。

 

 

9

  自己的灾难,成了旁人的机会。

  若问太姨娘恨不恨,自然是恨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完全没给太姨娘去细想这些的机会。

  儿子儿媳死了,丈夫也撒手而去,别人承了爵,首当其冲就是她这个碍眼的老东西。

  若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她权当去一家团圆,可她儿子儿媳还给她留了个孙女,成了她想死都不能死的羁绊。

  一想到当年,太姨娘老眼中也泛起泪花。

  “你那时刚被从边关送回来,病得很严重,请了很多大夫来,都没能治好你,最后还是从宫里请了太医,你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却也忘了以前的事,而当时我要避居去庄子上,没办法带走你。

  “齐佩坚持要将你留在侯府中,说你既是侯府血脉,没道理流落在外,其实她是顾忌这个爵位是因爹而延续,怕落人口柄,所以她不可能让你跟我一起走。

  “我左思右想,想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应该不敢对你下手,比跟着我去外面要安全,不如我在外周旋,你留在侯府,留在众人眼皮底下,总能保得你安稳长大。”

  无双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

  前世,她想不通郿无暇一家人为何在她身上下如此多的功夫。

  说是为了她的婚约,可当时那婚约谁都不敢当真,魏王派人给长阳侯府传话,是她及笄的时候,可这些针对她的手脚,却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让她以为自己亲生女,对二叔一家人产生孺慕之情,等她再大一些,找来了秦师傅,对她进行教化,把她养得谦卑、懦弱、胆小,还让利用她身边的人,对她耳濡目染,让她和亲祖母离心离德。

  前世无双只见了太姨娘一面,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纠葛和阴私。

  “侯府外表光鲜,实则内里早已入不敷出,你曾祖母也不容易,你曾祖父是个浪荡子,几乎败光了所有家产,所以从你曾祖母那一辈侯府就外强中干了……

  “得亏你爹出息,他也孝顺,那些年他出去打仗得来的赏赐,一并都给了我保存。你祖父心知大房总是针对我们,那些东西一概没要,说是你爹挣来的,就是你爹的。

  “也是他有先见之明,又恼恨齐佩总没事找茬,就借着一次机会给家里分了家,所以几房看似还在一起过日子,实则家早就分了。等齐佩母子接管了侯府,只接过了一个空壳,除了祖上传得这个爵位,和那些赐田,再没有其他东西。

  “可齐佩母子却不信,因为按照府里日常吃用花销,侯府的产业应该远不止这些。她哪知道这些都是你爹用自己的钱添补进去的,虽然你祖父说不要你爹的孝敬,但做儿子哪可能真不孝敬。

  “我顾忌不想让府里成天为些吃穿斗得像乌眼鸡,便听了你爹的每年给府里交一笔银子,如今你爹没了,你祖父没了,我被逼躲到庄子上来,自然不会再补贴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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