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公主所住的芷兰馆,离玉香馆并不远,无双虽不识得路,但很快就到了。
芷兰馆比玉香馆稍微要大一些,和玉香馆一样,此时也被公主府的下人全盘接了过去。
无双到时,里面已经有人了。
除了昌河公主外,另还坐着七八个盛装打扮的女子。
这一屋子女人,看穿着打扮都非寻常人,俨然一副鸿门宴的架势,可事已至此,无双只能小心行事。
昌河公主见无双要上前行礼,道:“不用多礼,这既不是在公主府,也不是在宫里,不用如此讲究。”
说是这么说,无双还是行了礼。
待她直起身,昌河公主笑着道:“你大概还没见过本宫,你刚嫁进来,宫里最近也忙,也没办什么家宴,这次算是咱们头一次见面。”
无双见她满头珠翠,相貌明艳又不失英气,气质端庄大气,不愧是闻名遐迩的昌河公主。
一旁有人笑道:“还不是魏王将新娶的王妃藏得紧,姑母你才没能见到。别说姑母了,即使我们这些妯娌,也没见着呢。”
说话的妇人坐在昌河公主下首处,看模样大约也就二十多岁,瓜子脸丹凤眼,穿着一件石榴红洒金交领长袄,插着赤金飞凤衔珠的金钗,端得是艳光照人。
除了她以外,两侧椅子上还坐着好几个盛装打扮的妇人。
或是明艳,或是端庄,或是娴静,长相都不差,即使有一两个相貌生得普通了些,但在满头珠翠的衬托下也是富贵逼人,不是凡人。
“惯你是个嘴刁钻的!”昌河公主指着那妇人笑道,“魏王媳妇儿,你别理她,她素来是个泼辣性子,谁都招惹不起,她是晋王的正妃范氏,这是秦王的正妃方氏……”
昌河公主又把赵王妃和汉王妃同无双介绍了,才又道:“这范氏啊,是个闲不住的,刚到就跑来缠本宫,本宫实在经不住她缠磨,就把你也叫了来,替我挡挡烦。”
俗话说听话听音,昌河公主这一番话,看似和晋王妃很亲热,实际上透露出好几个信息,召无双来非昌河公主本意,是晋王妃提了头,昌河公主碍于颜面只能请她过来。
无双恭敬道:“其实本该妾身先来拜见姑母您,只是刚到这里,手边的事实在太多,以至于倒让姑母来请我这个晚辈,实在汗颜。”
方才昌河公主给无双介绍晋王妃她们时,双方彼此就见了礼。这时无双才坐了下来,剩下几人都是各府的侧妃,方才就被各自的王妃顺带提了姓氏,这种地方是没有侧妃说话的份。
“其实也不怪三哥把新娶进门的嫂子藏得紧,瞧咱们三嫂生得这如花美貌,年纪又小,三哥肯定要藏起来小心疼。”赵王妃笑着道。
她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也是个明艳娇嫩的女子,穿一件镂金百蝶穿花的素缎长袄,金红色的银鼠皮裙子,说起话来一脸笑。
这种话无双不好接,只能垂目做害羞状,反正她是新妇,面子薄也是正常。
“可不是,早就听说魏王娶了个神仙妃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瞧这小脸长的,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魏王藏着不愿给人见。”晋王妃道。
昌河公主打断道:“行了行了,魏王媳妇是新妇,你们这些嫁进来久的嫂子弟媳,少欺负人家。”
晋王妃含笑道:“姑母,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们了,这怎么算得上是欺负呢?明明就是羡慕,你看我们这些人,一出门啊身前身后总要带着人,瞧瞧魏王府多清净,也就三弟妹一人,我们也就是眼红罢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倒让人生不出恶感,可坐在下首处的一个女子白了下脸,无双瞧着,若她没记错,此女是晋王的一个侧妃,好像姓白。
难道晋王妃这是借着说她,实则是在挤兑这个侧妃?
昌河公主摇头笑着点着她道:“你呀你,真是个刁钻的!”
晋王妃装作委屈,站起来却不走:“行吧行吧,我知我今儿惹了姑母烦,这便就回去闭门思过去,也不知明儿再来,姑母会不会让人拿了棍子打我出去?”
昌河公主笑骂:“你明儿再来,我肯定让人拿大棍子撵你,还不够我烦了。”
晋王妃撒着娇又坐下了:“姑母就算拿棍子打我,我还要来。”
之后一众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昌河公主露出疲色,道:“行吧,今儿本宫也累了,改日你们再来,本宫请你们吃酒。”
众人站起来行礼告退,无双跟着后面退下了。
晋王妃性格张扬,带着晋王府那两个仿若受气包的侧妃走了。
无双故意走在后面,就是不想跟人搭话,谁知赵王妃竟站着等她。
“三嫂,方才晋王妃那话不是说你的,估计是最近晋王府刚来了个侧妃,心里不痛快,就牵连上了你。”
无双眨了眨眼,也不好说别的,只能道:“晋王妃倒是个性格豪爽的人。”
“她那个人,从小娇惯长大,养成了个骄纵的性子,嫁给晋王后,倒跟晋王恩爱了两年,只可惜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她性格霸道容不下,白生闲气。”
说话的是秦王妃,她年纪与晋王妃相仿,无双见她穿得素淡,方才也极少说话,没想到会说出这一番话。
等秦王妃走后,赵王妃才跟无双道:“晋王妃和二嫂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