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还在心里给纪昜起了两个专门用来区别身份的称呼,主人格那个是乾武帝,副人格就叫纪昜。
……
无双最怕的就是纪昜。
因为只有她才知道纪昜有多么恶劣,她在纪昜面前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罪,经受了多少惊吓,说起来都是一把泪。
所以当久违的恐惧在无双的身体里炸开,她克制不住全身发着抖,却又因为曾经‘修得正果’过,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惧。
她还有心思回忆过去,甚至还在想纪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之前假借淮阴侯府之名来借宿的人,其实就是他,他提前回京了?
也所以当对面那个人,一步步走向自己,明明眼神是阴鸷的,神态是让人恐惧的,无双竟还能分神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适?”
无双也知道自己这种措辞很蠢,但一时之间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纪昜搭腔。
跑是不用想的,想当初前世她第一次见到纪昜,他就处于发病时,而她在恐惧之下仓皇想跑,结果是自己差点没被他掐死。
无双心里默默地想着,还想努力让自己笑一笑,笑得轻松点,若无其事点,无辜一点。
“若是不适,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人找大夫?”
男子晃了晃头,按了下太阳穴,脚下步伐并没有停,一直走到了少女面前。
少女目光担忧,虽因穿着关系,整个人显得灰突突的,但今晚月色正好,月辉下少女肤色白皙晶莹,隐隐看上去似乎点缀上了一层银光,粉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若是头疼,是不能吹风的,尤其雨刚停……”
无双的下巴被捏了起来。
男子身量太高,而她太娇小,再加上男子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无双被捏得很疼。而且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几乎整个脖颈被迫扬起,扬得很高,甚至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缓解扯拉的疼痛。
厚重的刘海因这个姿势,被迫往两边分了开,露出无双略显有些苍白小脸。
这张脸虽苍白,但难掩天香国色,最为出彩的就是那双眼睛。
无双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睛长而媚,是杏眼,偏偏眼尾长而上挑。再加上她内眼角有一道尖而下勾的弧度,这让她的眼睛看不看人都妩媚非常。
而此时,那双眼睛因为疼痛而波光潋滟,就像有一汪湖水将要溢出来。
可她还在努力地笑着,说着:“您若是头疼的话,小女子懂得点按跷之术,也许按一按就不疼了?”
说着,她还伸手试图想去碰触他,却因为错估了距离,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男子看了那只白嫩的指尖一眼。
骤然,无双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整个人已经被卷进了屋中。
无双感觉自己被摔在了床榻上。
因为被褥够软,倒没让她觉得疼痛。
与之同时,是一股熟悉的异香侵入她的鼻尖。
这香气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每日进入睡梦都是伴随着这股异香,倒让无双放松了下来,似乎也没那么怕了。
她从被褥里爬起来,抬头往四处看,只看到厚重的帘幔,墙角处有微弱的、晕黄色的灯光,她来不及多看,一个阴影笼罩住了她。
是他。
他在床榻外侧躺了下,由于灯光离这里有些距离,这让他脸上似被笼罩了一片阴影,他眼睛是闭着的,眉心却是紧蹙。
无双一时缓不过来神,直到男子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她才忙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
对,按跷之术!
当初为了‘哄’他,她专门找人学了讨好他的手段,他经常头疼,她就去学按跷之术帮他缓解,后来发现果然有效,而且有了缓解后,他也不会无端发脾气。
这些东西都是刻在无双骨子里的,极为熟悉,所以上手并不难。
她先把冰凉的指尖放在袖子里捂热,直到指尖和手掌都热了,她又搓了搓双手,把掌心搓热了,才缓缓靠近对方。
她的动作很小心,也很缓慢。
毕竟这一世她和他初见,他生性多疑暴躁,每次犯病常人难以接近,所以她得试探着慢慢来。
果然在她手指碰触到对方太阳穴之前,他睁开了眼。
她的心怦怦直跳,润了润唇,声音绵软解释道:“公子是头疼,需得按摩头部,才能缓解。”
他看着她,一直看到无双的心快跳出胸腔,才复又闭上眼睛,任凭对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要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