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头晕目眩,再加上肠胃不适。
等了一日,老夫人非但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嘴上又燎了一圈火泡,这里没医没药,于是一行人只能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回去时,无双把梅芳也带了上。
也是凑巧,本来无双还在想怎么把梅芳弄到身边,哪知那趟白露被问完话,回去后就病了。
她是丫鬟,病了自然不能侍候人,无双就身边就她一个丫鬟。至于小红,她是粗使丫头,按照侯府的规矩,粗使丫头是不能充作丫鬟使的。
无双就借机跟郿无暇说梅芳这乡下丫头侍候了她几日,虽是个结巴,但用的还算顺手,不如先拿来凑数。
后来老夫人病了,一行人要离开庄子,无双自然也就把梅芳夹带了上。
至于白露?
来时她与无双同乘一车,趾高气扬,回去时却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宛如蔫鸡似的跟数个丫鬟婆子挤在一个车上,承受着颠簸和气味难闻之苦。
回到侯府后,蒹葭见突然多了个丫头,倒也没说什么。
白露在庄子上病了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丫鬟病了是不能贴身侍候主子的,怕过了病气,只能等病好后再回来。
她见无双身边已安顿好,就和几个小丫头结伴去看白露。
白露蔫头耷脑的,一改往日的张扬,蒹葭说了些安慰之词,让她好好养病,早日回来,中间又提姑娘带了个叫梅芳的丫头回来这事。
这事其实白露知道,之前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在她觉得自己在三姑娘身边待不了多久,可如今不一样,赵妈妈一家眼见倒了,她肯定嫁不成赵顺,待在三姑娘身边讨好大姑娘就是她最后一条路。
白露表面没说什么,私下却留下了两个平时与她交好的小丫头,转天针对梅芳的事就来了。
先是拿话挤兑,可惜梅芳听不懂,抑或根本就没听,气急了动手,可惜力气不如梅芳,反而自己吃瘪。
这么一来二去,都知道梅芳看似是个结巴,其实并不好惹。再加上到底不是自己的事,谁也不敢往大里闹,于是就这么不了了之。
见此,蒹葭也没说什么,只叹了一句白露可怜。
不过都在一个院子里,谁不知道谁?也许一次两次不明白,次数多了都对蒹葭什么为人心里有数,自然也没人接她那茬。
与此同时,老夫人的病闹得侯府一阵人仰马翻,大房三房挨着去尽孝,至于无双这个二房的孤女,这时候可没人注意她。
据说大姑娘在这次给老夫人侍疾中,可是出了大力气,这自然是对比其他姑娘的,总之大姑娘一直是府里一众姑娘里的翘楚。
可忙着给老夫人侍疾的郿无暇,还没忘记让琥珀给无双送了一本书。
正是那册《雅成诗集》。
檀木嵌螺钿做就的盒子,上面雕了几朵兰花,盒中除了书以外,还有几张做工精致的书签,无双猜郿无暇买这书没少出血。
前世,这册诗集也到了她的手中,只是这次收到的比前世要晚。
而前世让她爱不释手,看过一遍又一遍的诗集,这一次无双只是翻了几页,就被她‘爱惜’地又装回来盒子里,让蒹葭收进了箱笼。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这日,趁着蒹葭去午睡,梅芳和无双关在屋里拆衣裳。
“别都拆了,只拆一张银票出来,找机会出去换成散银子零用,其他都还放在你那里。”
无双说把东西藏了个好地方,其实是藏在梅芳的衣裳里,拿到箱子的当天,她就让梅芳找机会把自己的衣裳里子拆了,那些银票地契还有那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都用油纸包了,摊平了缝在衣裳的夹层里。
什么地方都不如带在身上最安全,梅芳就是个丫头,也不会惹人注意,而这世上无双最信任的就是梅芳。
“不过天越来越热,别人都穿夏衫,你还穿着夹衣总是惹眼,还是要另找个地方放。”无双略有些忧心道。
此时,梅芳正拆出银票,把剩下的往回缝,至于办法还是让姑娘想吧,她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我记得祖母在京里置办了个小宅子,娘的陪嫁都在那里放着,所以还是要找机会出去看看,若是那地方安全,不如就藏在那,还有娘的那两个布庄和庄子的陪嫁……”
一说起来,其实无双的事真不少,可她平时极少出门,每次出门身边都有别人,更不用说单独出去办自己的事,如何能背着侯府里的人出去,也让她有些头疼。
这时,梅芳已经把衣裳缝好,又穿了回去。
“我、我帮、你去。”
无双看梅芳磕磕绊绊才能憋出几个字,摇了摇头,梅芳这结巴的毛病其实不适合去外面办事,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不急,先想想办法再说。”
因为老夫人的病,这几天长阳侯府可没少请大夫。
大夫来了,把了脉,只说是心火旺盛,开了几幅清热下火的药,让先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