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事若被她图谋了,好处我们不会落一分,可若是拿这事卖三姑娘一个人情,她做了王妃,伸手拉你一把,为你选门合适的婚事,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陈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循循善诱道:“你记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当我把去宣平侯府的事漏给春雨阁知道,又让你去怂恿二姑娘,真只是让你去宣平侯府见见世面?那些市面只见一次,又有何用,治标不治本。
“我是让你借着机会进入三姑娘眼底,你无辜无助又可怜,又与她同病相怜,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帮手,你娘不才,在这府里待了几十年,只要她能富贵时伸手拉你一把,我舍了一条命去帮她,又有何难?!”
说到这里,一直细声细气的陈姨娘才终于展露自己的锋芒。
事实上也是,真蠢不会存活到现在,真与世无争,陈姨娘现在可能已经嫁给某个小厮,生了几个孩子,孩子如今在府里给人当下人。
当然,她当姨娘其实日子也过得好不到哪儿去,只能说选择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一时间屋里静得吓人,良久陈姨娘徐徐叹了口气。
“如今为娘所想,都与你知,你寻个合适的机会,把咱娘俩的意思透露给三姑娘知晓,也权当给她提个醒,让她小心大姑娘。另外,也别说我利用二姑娘,若三姑娘那真用得上我们,我自去与你何姨娘说,我二人携手帮她,不求别的,只求为你们奔一个前程。”
郿娥长吐一口气,“娘,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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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无暇最近在长青堂忙得昏天地暗,一直到宣平侯府的六姑娘陈月怡给她递了信,她才如释重负从长青堂脱了身。
回去歇了一日,想到后天就要去宣平侯府,她便去了无双的住处一趟。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她这边见了无双,刚说起去宣平侯府的事,郿嫦带着郿娥闯了进来。
两人似乎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郿嫦满脸嘲讽,一进来就直冲冲道:“大姐既然要带三妹妹去宣平侯府,索性我和五妹妹也没事,不如同去。”
郿无暇没忍住去瞪蒹葭和琥珀,可这俩大丫鬟也冤枉,她们都在屋里,也不在屋外守着。
屋外守着的是无双院里的小丫头,可无双院子里的情况,郿无暇知道,要么就是专门送来混日子的,要么就是她跟她娘安排过来的,找谁发作去?那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这种情况,注定气只能憋着,可接下来郿嫦的胡搅蛮缠,让郿无暇一口气憋得差点没厥过去。
她自是找了不能带二人的借口,但郿嫦就抱着一个,为何能带三妹妹去,不能带她们去?
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
无双见郿无暇被气得维持不了镇定,也乐得躲在边上看戏。
若是问到她,她就发挥自己懦弱不想得罪人的一面,甚至附和郿嫦说,要不她就不去了,免得姐妹之间生分。
郿无暇一口牙齿咬得七零八碎,却只能和血吞。
郿无双能不去吗?
她不能,她必须去!
所以只能一起去。
事已至此,郿无暇估计气得够呛,又不能失了长姐风范,匆匆离开了。郿嫦临走时,好歹给了无双一个笑,还夸了她一句。
“还算你聪明。”
这下蒹葭总算知道那天二姑娘来找三姑娘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
等人都走了后,无双抱怨道:“也不知二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天突然来逼我,今天又来逼大姐,所幸她如了愿,总算是走了。”
蒹葭把这事传到郿无暇那儿,郿无暇听了,看来这事也不怨无双,可郿嫦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晚上,又传出一个消息。
说是郿宗去了何姨娘那儿,从那里得知几个女儿要去宣平侯府做客,特意吩咐下来,说给几个姑娘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消息传来后,曹氏在正房大发脾气,又专门找到书房去和郿宗吵了一架,说郿宗被女色所迷,只知摆阔,却不考虑府里情况。
郿宗好歹是个侯爷,又刚被何姨娘哄得发了话,现在曹氏跑来找他吵架,还让他改口,他面子上哪里过得去,于是夫妻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郿无暇既头疼要带上郿嫦郿娥,还要操心安抚回来就哭的亲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此时她总有一种什么事失控的感觉,却找不到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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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成这样,无双自然知道了。
这一天真是让她开心快乐无比,连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以至于等纪昜来了,发现这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平时都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怎么今天忍不住就想笑,笑得像个偷吃了油的小老鼠?
可能是真的太熟了,再加上这几天纪昜虽每晚必来,但每天早上他都会自己走,暂时也没闹出什么事来,无双现在也没一开始那么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