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口渴,扭开带的水杯喝了一口。
乱步忽然道:“我也渴了。”
我看过去,黑发的青年环手抱臂,也没管在桌子上孤零零的弹珠,我:“……”
我取一个桌子上的一次性杯子,将自己水杯的水倒入,推给他:“喏……”
“呃……”乱步恹恹地喝下。
……
到站我们先去了宾馆,我对乱步大咧咧说出口的只有一间啊的放肆话语目瞪口呆。
这家伙……算了,好像没什么威胁。我又决定原谅他。
进入房间已经黑夜,我拖着乱步不让他在床上摊煎饼一样:“你先把自己的牙刷那些放好!”
“我不想动!好累啊!”乱步拽着被子大声哔哔。
“呃……”我冷漠,“那不洗漱的你没有资格在床上睡觉。”
乱步:“……”
他蔫蔫地去放。
乱步洗漱完我才进去,他早就出去扑到床上。
我默默看一眼乱步摆放混杂的牙刷等物,称得上一片狼藉。
有些东西,你看似很乱,实际上主人知道位置就行,这叫乱中有序。
就像自己的卧室,表面乱得不行,但是你就是知道每件东西的位置,找得到。一旦被人收拾整齐,你反而到处都无法找到那些东西,丧失了意义。
嗯,非常有用的道理。我顿时说服了我自己不动乱步的东西,安安心心开始刷牙。
洗漱完,我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
只有一张大床,但是很大,所以不必担心。
乱步却悄咪咪凑过来:“我要告诉你了。”
我:“?”
哦,是太宰君那件事?
我忽然停顿,有一种预感。
我现在离开了横滨,这就是乱步的目的。
随即乱步的动作印证了我的想法,他从行李箱里的角落费力地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他说道:“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骗你。”
……
头版头条是一个企业家到达横滨,会停留三天的消息。
那张报纸上熟悉的人脸使我浑身颤抖,说不清抑制着什么。
杀意,还是恐惧?
粘稠的、甩不掉的、再次从暗处探出头翻涌的情绪。
像一阵又一阵黑泥,令人窒息。
直到身后覆盖住温热,属于另一个的手臂牢牢又严密地从后揽住我的腰,我察觉到乱步将脑袋轻轻靠在我肩膀处,无限接近于脖颈。
我才惊醒……
我慌忙将报纸胡乱折叠扔到床头柜上:“我……我很好……”
不太对,我不应该用这种口气,要更坚定一点。
我咽了咽,重复:“我很好。没有想什么。”
沉默中带来微微窒息的错觉,我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如雷。
乱步却依旧是撒娇的语气:“都说了,别跟乱步大人撒谎。”
说话间他朝我颈边侧头,于是呼吸的还有说话的轻微气息挠过我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我开始无理由地大口的呼吸,胸前不住的起伏,似乎再充沛的空气都无法进入肺部。
我好像弄不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对这个侦探语无伦次:“我、我没有再想伤害他……至少这个月没有,上个月可能有……上个月我……我可能……”
“我知道。”他打断我,乱步看起来比我都清楚我的轨迹,“因为上个月你看到他的消息了。你想了一整天,肯定躲到那个地方偷偷哭了。”
我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