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好吧……”
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腕,与毛衣袖口相触:“再说,就算知道桃酱的一些事情,也得看过才安心……啊,谈恋爱真麻烦。明明不用的。”
他说着就嘀咕抱怨一句。
我无语一阵,接受了:“那也行……”
我才说完他的指就顺着毛衣袖口向上。
不是粗粗挽起袖子那种,而是贴着皮肤,钻开袖子,长袖越堆越上面。
他才洗过的手指一截钻进了袖子里,直直往上,冷得惊人,再加上冰凉的空气,我手臂不由得一颤。
外面还在继续,我懵懵的脑袋想到什么:“那你知道他们会进来吗?要不然我们就不会堵在这里了。”
“嗯……”乱步沉吟,停在我手肘处,手心握住了那关节处的半圆骨头,“不知道……”
也是,乱步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琢磨别人琢磨环境的人。
我们离得近,冷冷的环境似乎渐渐因为呼吸与距离而温度上升。
但我还是冷得慌,他终于碰到靠近肩膀的皮肤,我的毛衣袖彻底失去用处,整条胳膊都露出。
不带温度的指尖像是游蛇从我手腕爬上胳膊,离开的同时留下一连串沁凉的痕迹。
乱步:“伤口好了。”
我:“当然,都几个月了。”
狭小的空间里,我按住他的胸口,碰到冰的纽扣又移开,只能拽着他披风,抬起的动作反而方便了他。
乱步倏地笑一声:“骗你的,是五分钟。”
我:“??”
……
他在漫画店瞅见她看着漫画出神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想他当初无法安慰的伤口。
其实和清桃交往五个月时,乱步偶然有一次遇见过她在街边抹眼泪。
是看见同学的父母前来,她也想起了去世的父母,于是自己出来黯然神伤。
只是凑巧出来的侦探瞧了几眼,左顾右盼一阵,揪了揪头发,迈步走到对面的店,又什么都没买的走回来。
他在她身后走来走去。
奇怪……
无法靠近……
他开始焦躁、无措,盯着前面的少女背影无所适从。
他应该无所畏惧地走上前去,像安慰他的朋友们一样拍拍肩膀,自信地笑,说几句他认为正确的话。
比如——“清桃,沉溺过去没用的。”
——“清桃,我会帮你。”
——“桃酱,靠我这里哭,然后哭完就振作起来去吃甜点吧!”
总之停在这里,看着别人的背影不是江户川乱步的作风。
他应该是无所顾忌的。
他的心应该是直来直往的,应该是莽撞不知畏惧的。
现在侦探对自己迈不动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然后眼睁睁看着少女自己振作起来,小跑回学校。
乱步呆愣一会儿,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步子一转,朝侦探社走,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疑惑的。
以至于让太宰治眼尖发现,他夸张地拥抱自己,陶醉的表情:“乱步先生,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呢,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真是可怕……啊,小姐我不是说你,你是让我更像自己……”
绷带精转头就连忙对委托人说情话,清俊好看的脸让对方红了脸。
乱步幽幽看着太宰他们,再撇头,暗搓搓看他的白发少年立刻扭回去,欲盖弥彰地擦桌子。
乱步:“……”
他坐在座位上,拿出弹珠玩了一会儿,又实在焦躁,于是去往社长的工作房间。
福泽谕吉一如既往的耐心,他听完乱步叽叽喳喳、找不到重点、自己仿佛都搞不清楚状况的话。
银发社长在脑海里整理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