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与我和离了吗——枇杷花
时间:2022-02-07 17:41:36

  “脏了的东西,我从来不要。”
  时蓝一颗心猛地被揪住,忍不住咳了起来。
  容璟皱了皱眉,脱下身上披风,为时蓝亲手系上。
  动作并不温和。
  打的结始终拧巴。
  他拆了又系,调整了好久,终于调整到他满意的弧度。
  “我已经想好,你该怎么报恩了。明天,我会给你送来一套新的衣服。你换好,陪我去见一个人。记得,不可怯场,就算是演,也要同我表现得亲昵一些。”
  ……
  晚上。
  长明眉里揉着忧色,“小姐,你想好了,明日一定要去吗?”
  “我在醉梦阁,来来回回也就只能见到这些人,这两年,我也都乏了,再这样下去,简直无聊死了。”时蓝点点头,“他带我去见的人,一定能替我开开眼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我转变了态度,但眼下总归心里有我,他不会伤害我的。放心,我不会吃独食。你就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带好吃的回来给你。长明,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时蓝连说了两个“放心”。
  长明背过身去,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放心。
  小姐很少说谎。
  她一旦说谎,真的肉眼可见的拙劣。
  时蓝眨了眨眼睛,“长明,你刚刚是在说什么吗?”
  “小姐耳力真好。”长明无可奈何地笑了,“我刚是在说,不管小姐做什么,长明都会一直在家等着小姐。”
  “好。”
  ……
  第二日,容璟果然一早便来接她。
  时蓝换上容璟送的衣裙。
  是一套上面遮不住胸脯,底下也盖不住大腿的烟绿罗裙。
  饶是见惯了醉梦阁最时兴款式的时蓝,也从未看过这样大胆的设计。
  更何况,这天气,就算穿着袄子,随便一出门,也都能冻个半死。
  时蓝觉得别扭极了,走路的时候也十分不自在。
  落在随容璟而来的小侍眼里,便是一朵一扭一扭的绝色蔷薇,无限风情,妩媚旖旎。
  招得眼睛都直了。
  时蓝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容璟剜了随行小侍一眼,解下身上大氅,把时蓝整个裹住。
  “不是答应要去丞相家夜夜唱曲儿吗?换个裙子,都忍受不了,还如此扭捏作态。”
  他不忘拿之前的话刺她。
  时蓝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把头埋了下去。
  他反而以为她在羞愧,生出了一二不忍。
  “算了,你先披着。到了地方,你再解下。”
  容璟带她去的,是大将军府。
  这跟她最开始预计的不同,时蓝心里失望,表面却只能强打精神,不让容璟看出一二端倪。
  但心头却很疑惑。
  他把她大费周章打扮成这个样子,就为了带她来将军府。
  为什么会是将军府呢?
  很快,时蓝知道了答案。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位款款而来的贵女。
  对着容璟,脸羞得通红。
  容璟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招呼贵女坐下。
  松松一拽,时蓝大氅尽数褪去。
  他揽着时蓝的腰坐下,一气呵成,无比娴熟。
  就像从前做了百遍千遍一样。
  “太后让我来见紫茵小姐一面。但我这新得的爱妾实在缠人得紧,我便带她一道来了。紫茵小姐不介意吧?”
  话是对紫茵说的,容璟却在时蓝耳旁呵气。
  说话的时候,容璟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指腹点着时蓝的腰。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他平日有事无事便拿手扣着桌席。
  他也许并没有多想,却激起了时蓝身体一阵酥麻簌簌。
  她那块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皮肤本就裸露在外。
  时蓝稳了稳心神,心里翻了一记白眼。
  这,相亲?!
 
 
第40章 娶妾   授魂与。
  容璟口里叫紫茵的,正是临渊国大将军的唯一女儿。
  大将军老来得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紫茵从小吃穿用度,无不是贵女中最好的。
  从小,她便告诉众人,今后她嫁的人,也要是最好的。
  紫茵长到十六岁,出落得愈发水灵。
  任是求亲的踏破了门槛,她心里也只装着容璟一人。
  活阎王之名虽然让人闻风丧胆。
  但自小养在温室里,着绮罗绸缎的贵女离那些战场无定骨的世界太遥远了。
  不杀人的时候,容璟看起来皮肤很白,脸上轮廓分明,眸若点漆,唇如水色,却没有一丝女气。
  眉骨之间流露出天生高贵的气质。
  论长相,论身份,容璟确实是临渊春闺梦里人最好的选择。
  前些日子,她借了白色貂皮一事,央她父亲去向容璟求取,便是存了探了容璟心意的意思。
  但容璟却三两句就把大将军打发走了。
  她想起来容璟不近女色的传闻,起初便也没有多不甘心。
  只近日,太后不知如何知道了她的心思,有意为她说媒。
  她的心,又狠狠动了动。
  但眼前,不近女色的容璟为何搂着一个衣着如此大胆,没有一点儿分寸的女子?
  他还说她是他的爱妾?
  紫茵平日见惯了临渊国其他贵女,无不大方得体,说话掩袖,步步金莲。
  从来没有见过时蓝这样的。
  她又羞又惊,忍不住抬起眸子,偷偷打量起对方。
  烟绿罗裙的女子,身姿曼妙,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跟乳雪般。
  入目是惊心动魄的绝色华光。
  她虽然被容璟亲昵地搂着,眼里却没有多少波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甚至,她看出了几分漫不经心。
  仿佛搂着她,与她暧昧亲密的,不是那个让临渊无数女子神魂颠倒的容璟。
  而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肉。
  ……
  时蓝自觉自己莫名被拉来做了讨人嫌的角色,埋下头,想躲避眼光。
  正尴尬地脚趾抠地。
  这时,容璟递给她一个眼色,不给她半分喘气的机会。
  时蓝只能有些尴尬地冲紫茵扯开了一个笑。
  紫茵终于缓过神来,攥着昨日临渊最好的裁缝才做好的锦裙一角。
  面上闪过一些惊讶,一些酸楚。
  “我从前听说容璟王爷不近女色……”
  容璟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把时蓝搂得更紧了些。
  说得一本正经。
  “从前不近。不代表现在不近。有道是色授魂与,你看她这副勾人模样,我怎么可能把持得住?临渊的这些个贵女,穿得比谁都保守,一个比一个无趣,一点儿都不懂男人的心思。”
  容璟眼中笑意愈深,玩儿似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时蓝的肩。
  时蓝肩膀那块可怜巴巴的布料,不合时宜地滑下来一截。
  看起来整个人更难堪了。
  但时蓝顾不上难堪。
  要是她现在正在喝水,早被容璟装出来的这副被她勾了魂儿的深情款款样儿……
  一口呛了出来。
  紫茵牙齿打着颤,脸苍白了几分,起身向容璟福了福。
  “王爷姑娘稍坐,紫茵暂退,我去接一位贵人,去去就来。”
  紫茵离开了。
  容璟不再箍着时蓝,时蓝终于也有机会喘气。
  时蓝从容璟腿上起来。
  容璟起了一点戏弄心思,神色变得捉摸不透。
  他一瞬不瞬凝着时蓝的眼睛。
  “时蓝,你觉得这紫茵小姐如何?”
  “王爷,我觉得紫茵姑娘挺好的。”
  时蓝觉得这对话颇有些无聊。
  容璟却很有兴趣似的,眸子半眯起来。
  逐渐变得更为深邃。
  “怎么个好法?”
  时蓝想了想,“出身高贵,心思单纯,长得又好看。连对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都礼数周全。”
  容璟愣了一下,轻嗤一声,“你倒是真的认真在回答……可我偏偏厌烦这些目光短浅,不知疾苦,心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娇软贵女。”
  时蓝嘴角僵硬一扯,“我不敢揣度王爷的想法。王爷相亲,叫上我,对我来说,这还恩的方法委实算便宜了我。只是我觉得,王爷若真对紫茵姑娘无意,不必拿我专门穿成这样,去折辱了她。紫茵姑娘爱慕王爷,总不是坏心。临渊的大将军,王爷想来也不好就这样正面得罪吧。还有,王爷亲口开了近女色的口子,势必会招来后面的事……”
  “再有其他人,我就不能像今日一样找你?谁说的报恩就这一次?”容璟觉得这么正儿八经为她考虑的时蓝实在有些好笑,撑起下巴,打量起她认真蹙着的眉。
  时蓝今日总的说来很乖。
  他逗弄她,就跟逗弄小狗似的,令他心情愉悦。
  容璟不咸不淡道:“莫非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你想我真的娶了你为爱妾,坐实了我这风流之名,你的专宠之实?”
  时蓝无语了。
  她跟他说东,他总能毫无征兆生硬扯到他想说的西。
  关键他自己不觉任何有异。
  时蓝咳了一声,眼睛眨了眨,起了一些叛逆心思,“我觉得,拿女子作堵,来堵其他女子,始终是权宜之计。王爷不如可以大方告诉其他人,自己喜欢的是样貌好的男色。这样一来,至少临渊贵女,都会打消对王爷的想法。”
  “样貌好的男色?”容璟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狠戾,“你是说长明那样的?”
  容璟心里烦躁,为何她总是想到那个人?
  时蓝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晦气,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自然不是说长明。王爷是行大事之人,不计较虚的。或许,也可以暗示她们,自己……不举?”
  说话的时候,时蓝整个人谨慎地缩了几步,半窝在桌子后。
  姿态上有一半是怂的。
  但不妨碍她眼里小心藏起来的愉悦快意,高高染上了眉梢。
  嘴边的“滚”字没有出口,硬是生生吞了回去。
  容璟坏到彻底的心情,不知为何,倏地明朗了几分。
  耳边传出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打断了容璟遐思。
  容璟有些不满,转身看向来人。
  却在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眸子霎那黯淡了几分。
  “容璟王爷繁忙,倒是许久不见你来宫内看本宫了。”
  紫茵扶着太后,太后身后还带着一队宫女侍卫。
  “容璟不敢。”
  容璟敛去淡漠神色,换上一副柔和多了的神情。
  只漆黑的眸子,依然辨不出喜怒。
  容璟不动声色把大氅往时蓝身上一丢,刚好把时蓝笼住。
  “别在太后面前不识礼数。”
  声音不轻不重。
  时蓝膝盖一跪,“小女叩见太后。”
  太后朝时蓝微微点了点头,见她生得倾城之色。
  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当王爷忙什么,原来金屋藏娇去了。不近女色的传闻看来不实。”
  “容璟不敢。”
  容璟来来回回,就这几句。
  时蓝听了,都为他着急。
  “罢了。”太后把容璟扶了一把,并不看时蓝,“昭儿大了,你也大了,有什么心思,都不愿意同本宫说了。”
  时蓝听到,面色白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在大氅里蜷成拳。
  容昭。
  当今皇上。
  下令害得她整个国被灭的罪魁祸首。
  感觉到了太后的审视,时蓝稳了稳心神,装作惊慌地垂下了眸子。
  容璟也意识到了她的反常,以为她只是害怕。
  毕竟,他也没料到紫茵口里要去接的贵人竟是太后。
  太后竟然来将军府。
  皇兄他知情吗?
  上前半步,容璟把时蓝挡在身后。
  “不知太后今日来将军府……”
  太后抬眸,慢悠悠道:“无事,本宫眼下闲得很,随便来将军府逛逛。拉扯了两个孩子长大,可毕竟都不是自己的骨肉,与本宫离心,本宫也怨不得谁。”
  太后咳了一声,拍了拍身边扶着自己手的紫茵,“我瞧紫茵这丫头模样俊地很,你偏看不上。原来是还藏着这样一位天仙似的妙人儿。罢了,娶妾也就算了。你的正室,本宫还是得替你好好掌一下眼。”
  娶妾这事儿怎么越描越真?
  时蓝蹙了蹙眉。
  容璟愣在原地,脖子梗得通红。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这时,太后抚掌笑了起来。
  “昭儿痴迷听曲儿,我这趟出宫,也替他寻了一位。容璟王爷,姑娘,紫茵丫头,要不陪本宫听听看这位唱曲的姑娘如何?这姑娘,我是从醉梦阁找到的,出身虽然不好,入不了后宫。但时不时给昭儿唱唱曲儿,解解闷,也是好的。”
  在时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时,宫女中突然走出来了一位熟面孔。
  云锦。
  时蓝大吃一惊。
  云锦却是不敢与她对视。
  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还是《牡丹亭》,没有变味儿。
  但时蓝心中始终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她不动声色给容璟递眼色,容璟却像没看到她一样。
  也像第一次见到云锦。
  云锦唱着唱着,突然牙齿打着颤,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朝太后的方向刺去。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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