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阔斧的改革让官场呈现出崭新的面貌,官员兢兢业业做实事,就怕自己通不过任期考核被撸了官。好处也不是没有的,那些认真做事的人有了更多向上爬的机会。
次年草原蛮夷联合黎国周边两个小国来犯,妄图践踏黎国的土地。边关重燃战火,连续打了一个月,战事呈现胶着状态。朝中大臣也分为了主和派与主战派,主和派希望能够停止战争,派人去与蛮夷谈判。主战派主张以战止战,这一仗非打不可,定要给蛮夷一个狠狠的教训。
宁夏是偏向主战派的。草原蛮夷这几年一直在黎国边境出没,制造点不大不小的事端来试探黎国的底线。这次更是撺掇黎国周边小国发动战争,想要从黎国获得好处。
这种行为要是被容忍了一次,下次他们只会更加过分,想要得到的更多。靠牺牲自己国家的利益换来的短暂歇战长久不了,想要一绝后患,只有打得他们怕了才会长记性,知道黎国并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捏的软柿子。
主和派的大臣一再劝,劝宁夏三思而后行。那草原蛮族崇尚武力,个个身手矫健。而且草原很大,气候又复杂,黎国的士兵并不擅长草原作战。
最主要是这仗一打起来持续时间长,没几个月结束不了。要是双方僵持不下,这拖个几年也是有可能的。耗费钱财不说,这饱受战火纷飞的百姓可怎么办?
他们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宁夏就是不为所动。这些个大臣私底下还找到周沿,让周沿曲线救国找到太后那儿,说动太后出马去规劝皇上。
周沿不紧不慢饮了口热茶,招呼叹声叹气的几位大臣坐下,这才开口道:“陛下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你们就把心搁到肚子里,相信陛下错不了的。”
这几个大臣还要说话,见周沿一脸“你爱说啥说啥,反正我不听”的表情,他们喉头一哽,又唉声叹气地结伴各回各家了。
在宁夏下令继续迎战的时候,主和派的大臣绝望到麻木,恨不能撞柱来表达自己劝诫的决心。也就过了十天,边关传来战报说蛮夷退兵了。那两个被撺掇着一起来攻打黎国的小国退回了自己国家,派出使者想与黎国谈判讲和。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主和派的大臣非常高兴,又劝宁夏和为贵,趁这机会平息战乱吧。宁夏听了吗?她当然没听,只管让人继续打。
又过了不到五天,那两个小国半个都城被炸毁了。百姓怨声载道,暴起将他们国家的王上捆了送到黎国军队跟前,希望换取黎国的停战。他们国家本来就小,实在经不起战争带来的损耗。
当初王上答应与蛮族联手对黎国发起进攻的时候就有不少臣子反对,说自己国家禁受不住战争。王上听不进去劝诫,执意要跟着蛮族打仗。如今蛮族倒是退到草原了,他们就成了战争的牺牲品,被迫承受黎国的怒火。
这次宁夏接受了他们求和的意愿,没什么可谈判的,那两个小国自愿屈服于黎国,愿做黎国的附属国。到了月底,黎国的军队打到草原上了。
生活在草原的蛮族以为黎国军队不敢涉足草原的,不想这么快就追到了自家门口。他们猜想舟车劳顿之下,黎国的军队肯定疲累不堪,战斗力大大下降,便想等到天色黑了后去偷袭。
他们刚在帐篷中制定完晚上作战的计划,就听外面轰的一声巨响,跟一道雷劈下来了似的,地面都在震动。赶紧出了帐篷去看,就见着他们草原的勇士正在慌乱逃命,一个黎国兵都没见着。
“敌人呢?到底怎么回事?”被问到的草原人慌慌张张地指了指身后,面色惊恐:“不知道啊,反正死了好多人,王上还是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吧。”
被称为王上的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半大少年,听到这种丧气话就一刀将劝他离开的士兵捅了个对穿,溅出的鲜血沾了他满手。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不屑道:“草原是我们的地盘,那黎国人还能比我们更为熟悉自己的家不成?只知道撤退的孬种!”
他吩咐草原人全都不许撤,谁敢后退半步这士兵就是他们的下场。尽管还是个半大少年,这气势已经很足了。那些草原兵果然不敢再往后撤,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只用了两天,草原上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草原人被打怕了,连夜向黎国军队投了降。他们的王死在了这场单方面碾压的战争中,新王表示愿意臣服黎国,每年向黎国进贡几千头牛羊。
宁夏准了,让黎国军队撤回边关。而这场战争的恐惧笼罩着每个活下来的草原人,他们骨子里那种好斗的劲儿被恐惧压制住,生不出任何伺机报复的心思。
将那么多同族人的尸体一具具堆到宽阔的空地上,他们点燃火把焚烧了这些尸体。草原上兴火葬,焚烧留下的骨灰集中埋在一个地方。大火烧了几个时辰,骨灰中有样东西一直没有被烧坏。
是个做工精细的金锁,给小孩子佩戴寓意健康长寿。草原没有这种风俗,也做不出如此细致的金锁。负责收捡骨灰的人将金锁翻了个面,看到上面刻了个字。刻的是什么他不认识,总归不是草原的文字。
好歹是金子做的,说不定留着以后有用呢,那人就将金锁收到了自己的包中放着。他不知道这锁本就名“长命锁”,在黎国有婴孩诞生的人家总要打上这么一把,等孩子百日后挂在其的身上,代表了父母对孩子最真诚的祝愿。
那金锁上一面刻着长命百岁,另一面一般刻着孩子的名字。从骨灰中刨出来的这把金锁刻着一个“珩”字,是大公主当年为自己儿子取的名字。
连最凶悍的草原蛮族都只能臣服于黎国,周边的其他国家再没有敢打黎国心思的了,纷纷送上礼物与黎国交好。同时也在好奇这黎国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杀伤力这么强。
很久以后他们才晓得那玩意儿叫火炮,一炮轰过去半座城池都得垮。还有什么炸药之类的,杀伤力也很强。听说是黎国的那位女帝捣鼓出来的,不会轻易使用。
握有这样的秘密武器,没有哪个国家会不长眼地去招惹黎国,从边境过都得提前打好招呼小心翼翼的,就怕被当作居心不良。
被武力震慑过,边关没有再发生过暴/动与摩擦,那里的百姓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而叶述终于得以回到皇城述职。在边关待了两年多,这两年他都在想念着陛下。一想到很快就能够见到人了,他一刻不愿耽搁,连夜赶了回去。
他到皇城的时候天色渐暗,连换身衣服的工夫都没舍得浪费,风尘仆仆就往皇宫赶。他如愿见到了还在御书房批复奏折的宁夏,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么瞧着朕做什么?”放下手中的奏折,宁夏感觉肩膀酸痛。已经长成青年的叶述默默起身走到她身旁,给她捏了捏肩,小声道:“我想你了,陛下。你有没有想我?”
不等宁夏回答,他就自己答了:“臣知道陛下肯定没有念着我。不过没关系,只要臣一直记挂着陛下就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酸的?”宁夏回过身冲他笑,主动揽了他的脖子让他抱着自己:“去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