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家暴不家暴,又没打在自己身上,刘茜妈妈可怜宁母的同时,心头有那么点隐秘的高傲感与庆幸。可想到宁夏那出众的成绩,令老师都赞不绝口的才华,再一比较自己的女儿,她又高兴不起来了,觉得自己被宁母压了一头。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那便是让宁夏给刘茜补课。反正宁夏跟她女儿一向亲近,每天抽点时间补课也就是顺便的事。宁夏是突然崛起的,说不定经过补课后,她女儿会比宁夏还厉害呢?
想到有那样一种可能,刘茜妈妈就热血沸腾的,前两天就去找了宁母说补课的事。宁母没有立即答应下来,问过宁夏后才不好意思地回绝了,说宁夏挺忙的,时间周转不过来。
刘茜妈妈一听,那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认定宁母是在敷衍自己。她本来是打算今儿上门再去问问的,谁知道回家路上就碰到了宁父。她心思一动,就跟宁父说起了让宁夏给刘茜补课的事。
她想着宁家的事儿都是宁父一口说了算。要是宁父答应了,宁母还有宁夏敢说一个不字,不得被打个半死?
男人最讨厌自己的意思被忤逆,尤其还是宁父这种会家暴的男人。
第12章 1.12校园里的背景板女配 出多少钱……
晓得自己在邻居间的名声不好听,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请他帮忙,宁父有点惊讶,心里头还有点小高兴,一口应道:“没问题,让你们家刘茜直接过来就是。都是邻居,整那么客气干什么?”
听到宁父的回话,刘茜妈妈以为这事妥了,嘴角禁不住咧了开,将自家店里卖剩的不新鲜的苹果掏了几个塞到宁父手上:“那就谢谢你了,等晚上吃过饭我就让刘茜来找宁夏。”
得了几个烂苹果,宁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高抬的下巴都彰显着神气与得意。这种激动的情绪持续到了上楼站在自家门前,开门的那刹那他嘴角的笑还没落下去,一个杯子飞过来砸他脑门上。咣当一下,他好不容易好了的额角又渐渐鼓起一个大包。
杯子是那种军绿色的老式杯子,不知是铁还是铝做成的,砸在地上并不会碎。宁父捂着自己的额头,疼得连声儿都发不出来了。
“把门关上,东西捡起来。”宁夏坐在椅子上,与下班回来的宁母一人拿着一个芒果在吃。擦了擦甜腻腻的手掌,宁夏蹙眉:“早上的碗都没洗,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还不快去把碗洗了,滚去做饭。”
宁父心头蹿起来的火气一触到宁夏薄凉的眼神就熄灭了,受着气去了厨房,怕再耽搁几秒钟身上还得挨一棍子。
看到女儿的强势与丈夫分明冒火,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样子,宁母心里有些触动,她以前被灌输的那些想法也在不知不觉改变。
原来丈夫并不是天,也不是地,更不是等着被人伺候的。他也可以洗衣、做饭,做各种家务活。在力量被压制下,甚至连一声抱怨都不敢有。
看着宁父缩在厨房的身影,宁母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心里郁结的那口气舒了出来,蒙了尘的眼中终于亮起了一点点光,好似在漆黑的海面漂泊的船只,望见了指引方向的那座灯塔。
宁夏静静地瞧着宁母的神情,唇角微微上扬。
饭菜上桌时,宁夏已经洗好手了。照例宁父没有上桌,一碗红烧肉没有他的份,这回连小菜都不给他夹了。宁夏对他怒看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施施然道:“白饭不是饭吗?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
“白饭怎么吃得下去?”宁父气坏了,脑子一抽又跟宁夏犟嘴,不管不顾地就要上桌去夹菜。
被筷子狠狠敲在手背上,宁父倒抽凉气,感觉整只手都麻了。可偏偏被打了的手背肉眼看不出异常,没红没肿,就是疼得要死。
宁夏冷了眼神,顺了鸡毛掸子就往宁父身上抽,背上、腿上、手臂上,打着哪儿算哪儿。直将人抽得嚎叫不出来了,她方才慢慢地将掉了不少毛的鸡毛掸子收起来搁一边,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表达不满:“皮糙肉厚的,抽得我手都酸了。”
宁父被抽得上蹿下跳时,宁母默默抱着碗吃饭,听到宁夏说手酸,她赶紧搁了碗脸色担忧:“是不是抽疼了?让我看看。”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宁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提议道:“妈,要不下次你来?”
“我?”宁母惊诧过后有点犹豫,看了缩在一边的宁父一眼。
宁父误以为这一眼流露出来的情绪是舍不得。刚觉得宁母一点都没变,还是对自己那么好,心里头慰藉着呢,就听宁母没带喘气地补完了下面一句:“我不行吧?力气太小了,抽着不疼。”
“……”宁父的心情如过山车般颠簸了一个来回,脸上的神色已经麻木了。被鸡毛掸子抽了的地方非常疼,不仅皮肉疼,连骨头都好像在作痛。一撩裤腿与衣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说他被打了都没人信。
宁夏一边教宁母怎么抽人最疼的技巧,还分了心思一脚将宁父的饭碗踹翻了,善解人意道:“既然吃不下白饭,那就别勉强自己,索性就别吃了。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还能减肥呢。”
看着掉在地上的白米饭,宁父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可终究没有勇气再打一碗或者直接捡起来吃,就这么饿了一顿。
饭后的碗还是宁父刷的,弄脏的地板也是他拖的,宁夏与宁母就在一边坐着看电视。才做好这些事,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有人来敲门。
打开一看是满脸带笑的刘茜妈妈,后边还跟着不情不愿的刘茜。被打了一顿又饿着肚子的宁父哪里还有心情招待她们,开了门就不声不响地让开,寻了离宁夏最远的角落坐下。
刘茜妈妈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也是他们店里卖剩下的,进屋就将水果放在桌上,眼尖地瞧见宁父额头冒起的包,她惊呼道:“宁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问出这话时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过是喝醉酒自己摔了。上次宁父不也磕在酒瓶子上,额角破了不说还流了那么多血嘛。刘茜妈妈这样问,就是想找个话茬而已。
被问到头上那个包,宁父身子一僵,下意识往宁夏那边看了看,闷声道:“自己不小心磕了。”
果然如此,刘茜妈妈露出一点关切,语气夸张:“那以后可要小心点,时常磕着碰着的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