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矮小破旧的屋子里,她还在惦记着沉敛。要是能嫁给那样的人就好了,她就不用再睡在这么潮湿破烂的房间中,还能穿各种漂亮的衣服。
周岁岁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能愿望成真,她再次见到了沉敛。那是几天后的事情,放高利贷那帮人又追到家里来讨债了。周母拦着那些人,扯着嗓门让周岁岁快跑。
那些人是冲着周岁岁来的,之前说还不上钱就要把周岁岁抓去抵债不是开玩笑的。周父面上露出了那么点愧疚,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拳头的畏惧,自己转身就跑了。而周母被一顿拳打脚踢,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听到声响的周岁岁从灌风的后门逃了出去。那群追债的人进到屋子里发现没人,又看到后门大敞开,立即就沿着路往前追。风呼呼刮在耳边,周岁岁渐渐没了跑的力气,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喘气。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往常疲倦几倍,分明她跑个几千米都没有这么难受的。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周岁岁心里一慌,连忙闭上眼想感受自己的精神力。
可是她什么都没感受到,她的精神力不知为何消失了。最初激发出的精神力等级是D,后来增强到了B级。前不久一家新药店开张,为了揽客一连两天都免费给人测精神力。周岁岁悄悄去测过,那时候她的精神力等级的确是B的。
为什么现在她感受不到自己的精神力了?不对,几天前她的身体就很疲倦,那会儿她没在意,也没联想到精神力上面。如今一想真的不对劲,从警局回来后自己的状态就是这样。
警局?周岁岁瞳孔一缩,她想到了宁夏。直觉告诉她,自己的精神力莫名其妙消失的这事与宁夏脱不了干系,她恨不能马上冲到宁夏跟前质问。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又顾不上找宁夏,当务之急是先摆脱那些追债的人。
她喘着粗气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他们追上了,堵到了巷子口。周岁岁急得手上都出汗了,急声道:“又不是我借的高利贷,你们凭什么追着我不放?”
追债的人哪里管这些,他们就是拿钱办事。其中一人上去扣住周岁岁的肩膀,她立马放声大叫起来喊救命,期盼有人从巷子口经过拯救自己。
嗒嗒的细微脚步声越传越近,不只周岁岁听见了,这群追债的人同样听见了,互相使着眼色注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个穿着贵气的年轻人,看不出实力如何。
没有贸然动作,追债的领头人往前一站,神情戒备。沉敛站立在巷子口没动,面上带着微笑,问他们:“这位小姐欠了多少钱,我替她还。”
“你替她还?”凶神恶煞的领头人瞬间变了脸,嘿嘿地笑了起来:“早说嘛,我们还以为来了个多管闲事的。这位小姐的父亲借了二百万星币的高利贷,利滚利算下来,包括利息在内得偿还将近四百五十万星币。先生,智脑端转账还是刷卡?”
“转账。”沉敛没多说废话,直接用智脑转了四百五十万给那个领头人。
追债的领头人乐呵呵的,数了数后边有多少个零,确定数额是对的才带着自己的一群小弟走了。临走时还冲周岁岁打招呼呢,欢迎她家再来光顾。
周岁岁脸上发红,是臊的也是羞的。既被沉敛二话不说就愿意为自己还钱、把自己从追债人手中救下来的行为感动了,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周小姐,还能走吗?”沉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像是一汪春水,听得周岁岁心头荡漾,羞涩地放轻了声音:“能的,谢谢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沉敛。沉静的沉,收敛的敛。”
周岁岁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心头的欢喜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完全没想过要问沉敛为什么知道自己姓周,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巷子口出去是一条偏僻狭窄的小道,周围仍然是一片破旧的小矮房。不问沉敛的身份,光是看他手腕上戴着的价值上百万的智脑与脚下穿着的名牌皮鞋,就晓得他与这个地方是那么格格不入。
寻常人怎么也得问问他是怎么来这儿的,偏偏周岁岁心中冒着粉红的泡泡,压根没想到这茬。她很轻易就跟沉敛走了,对方带她去商场买了几套漂亮的衣服,还带她去高级美发店做了个发型。
好久都没穿过大牌的漂亮衣服了,周岁岁高兴坏了,一路上都在偷偷看沉敛,越看越感觉他长相十分精致,连明星都没他长得好看。这么好看的人救了自己,又给她买衣服,小女生禁不住就爱幻想,猜测这个男人肯定跟自己一样,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
所谓一见钟情其实钟情的是脸。沉敛是好看的,这完全没有疑问,可周岁岁跟沉敛二人画风并不一样。不说穿着气质,单就那张脸来看,周岁岁就输了。
她长得是甜甜的,偏向于可爱的类型。放在普通人当中是个小美女,要是搁一群大美人当中,她就是个路人了,论漂亮连阮凝都比不上。见过不少美人的沉敛怎么可能会对她一见钟情?
周岁岁不知道这些,还自我感觉良好。她换好新衣服后跟沉敛吃了顿饭,期间聊了很多,只是每个话题都离不开一个名字:宁夏。
沉敛问她的表姐宁夏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兴趣爱好是什么,喜欢智能机械么。总之问了很多,问得周岁岁脸色都不好了,借口离开还带着一股怨气。
就这么目送周岁岁走远,沉敛站在店门口翘起唇角在笑,眼神中带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味。
等周岁岁回到家时,跑开躲起来的周父已经回来了,家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周母受了伤躺在床上,顾不上收拾东西,这凌乱的场面就一直保留到了周岁岁回来。
看到女儿光鲜亮丽,穿了新衣服还做了潮流发型,周父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放高利贷那边的人都跟他说了,有个看着就很有钱的男人帮他还了那笔债,领走了他女儿。
绞尽脑汁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认得那么有钱的人了,再一看周岁岁这人比花娇的模样,他顿时恍然大悟。他没这能耐,女儿有啊。看看,这都穿上名牌衣服了。
周父待周岁岁的态度殷切起来,见她进屋就先给倒了杯水端过去,问她跟那位先生聊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周岁岁已经满了十八岁,按照星际法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要是嫁个有钱人,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也能跟着沾光,重新过上好日子?
“你怎么知道我跟别人出去了,还是个男人?”周岁岁惊了下,被周父那满脸的讨好弄得心里膈应,也不追根究底了,放下购物袋道:“早着呢。”
多的一句话都不愿说。周父以为她是累了,便让她赶紧去休息,说这满室的狼藉他会收拾的。让周岁岁什么都不用干,只把那个有钱的男人搞定就行,争取早点嫁过去。
周岁岁胡乱应了声,洗了澡就睡下了。后面将近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沉敛,就连上课都心不在焉的,她这才想到自己没有沉敛的联系方式,连对方在哪里工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