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轮咖啡和红茶,仆人上前把饮料撤下去,再端上装在玉壶里的红酒,然后仆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主人招唤是不会再出来的,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按理说,应该大家各自倒各自的酒,杰尼弗太太却执勤地拿着壶,给大家各倒了一杯:“这是1880年的波尔多葡萄酒,这几年的葡萄都不行,与以前的味道差太多了。”
她举起杯:“祝身体健康。”
大家举杯,随之一饮而尽,杰尼弗太太又倒了第二杯。
刘嘉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她听见有人站起来“嘿,嘿”的挨个叫了几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地晃了晃,她没动。
接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刘嘉刚想睁开眼睛起来,忽然听到自己身旁也传来动静,那是阿加莎和安其拉太太。
两人的脚步声轻不可闻,也渐渐远去。
又等了一会儿,刘嘉才站起身,发现此时厅里只剩下自己、杜拉克先生和丹佛斯小姐。
另外四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在杰尼弗太太倒酒的时候,刘嘉一眼就看出她给自己和杰尼弗先生倒酒的时候,手指按在红色宝石上,给其他人倒酒的时候,手指不动声色地换到了蓝色宝石上。
一般人不会注意。
刘嘉是什么人,是以当一个可以公款旅游的杀手为执念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转心壶。
那可是杀人越货的必备道具。
做为资深需销售人员,刘嘉早已熟练掌握在酒桌上假装喝酒但让人看不出来的技艺,刚才的酒,她一滴都没咽下去。
刘嘉向着刚才脚步声消失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个楼梯,上达阁楼,下至地下室。
此时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都有撞见人的危险,刘嘉决定从门走夹墙暗道,先向上往阁楼走。
她的鞋子是保罗专门为淑女们设计的新款式,轻便无声,在狭窄的空间里也只有轻微的摩擦响,她走几步,就停下来听一听前方有什么动静。
楼梯已经到了尽头,前方又是一个门,刘嘉记得这是一个假装自己是书橱的门,她没有动,静静地听,外面似乎有人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刚才杰尼弗太太在地下室找东西没找着,现在又上阁楼来找了?
可是,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刘嘉找到门上的小孔开关,透过这个小孔,刘嘉看见在屋里的是杰尼弗夫妇,他们很认真的在书架上、写字台旁的书籍和文件盒里翻找着什么。
杰尼弗先生说:“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吧。慢慢找。”
太太回答:“我们的经费不够,这破房子买下来都无法转手,如果真的花钱在这房子上面,局长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醒来,如果再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晚上再来,刚才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把吊桥……”
杰尼弗太太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忽然弯下腰,捡起来看了看,又失望的扔到一边。
“见鬼,到底会藏在哪里。”
他们继续翻找,刘嘉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但是根据藏水于海的原则,他们既然在翻书和文件盒,那一定是找文件或是书之类的东西。
随便他们找什么,反正跟自己无关,刘嘉决定回去继续躺着装死。
她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进来,在自己身边坐下,应该是阿加莎和安其拉太太。
最后进来的是杰尼弗夫妇。
刘嘉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半天,也不知道根据正常情况,她到底应该要躺多久才合适,只觉得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好在仆人出来做晚餐了,尽管厨房在楼下,并不会吵到在二楼客厅的众位尊贵客人,但是当刘嘉睁眼的时候,安其拉太太、阿加莎,还有杰尼弗夫妇次第睁开了眼睛,大家不约而同的感叹1880年的葡萄酒后劲真足,竟然让他们睡了这么久。
只有杜拉克和丹佛斯小姐睡着的世界诞生了。
大家各自找理由离开,杜拉克先生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爬高下低,又摸又敲,据说这是他感受艺术的方式。
刘嘉走进丹佛斯小姐待着的画室时,她正抱着一个画框,这让刘嘉感到十分困惑:“不是要离得远才能看清动作吗?”
“我想看看画里舞者的肌肉发力状态。”丹佛斯小姐的神色有一丝紧张。
刘嘉径直走到楼下,以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回来多吃一点为由离开别墅,走到吊桥边,她毫不意外地看见吊桥它变成了“飞夺泸定桥”时的泸定桥。
只有左右和中间三根铁索在风中晃晃悠悠。
“就这?!”刘嘉以为会看到的场面是吊桥直接被砍断的宏大场面。
看不起谁呐?留三根铁索也好意思叫暴风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