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刘嘉一袭红裙,裙摆轻灵飞扬,有人凑到顾宗华身边:
“顾,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怎么?”顾宗华转头看着来人。
“她真漂亮,如果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就追了。”
“她是!”
“好吧。”来人耸耸肩,“我就知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是不会孤单的。”
第二支曲子结束,王储将刘嘉送回顾宗华身边,向她欠了欠身:“很期待你到挪威来。”
“谢谢。”刘嘉微笑,连跳两支舞,她决定去洗手间检查一下衣服和妆容。
王储对顾宗华说:“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都对种地感兴趣。”
“你们刚才在聊种地?”顾宗华不明白,什么人会在这种场合一边跳舞一边聊种地啊。
“是啊,她跟你一样,都在问化肥厂,非常有意思的是,她也问的是尤坦镇的化肥厂,说老实话,要不是上次你问,我甚至不知道在我的国家,还有这么一个小镇。”王储哈哈大笑。
顾宗华脸上还带着笑,眼神里却带着重重疑惑:“她也问尤坎镇?”
“是啊,而且还指名说想去诺尔斯克·海多罗电气化学工厂看看。”王储对两个中国人居然对他的国家这么熟悉,非常开心,什么都没多想,一气都告诉了顾宗华。
与此同时,在洗手间里补妆的刘嘉,想到王储刚才告诉她:“你们中国人怎么都想去尤坎镇,那里有什么特别的?”
她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顾宗华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做化肥的工厂那么多,法国就有,为什么要问挪威?
疑问沉甸甸的压在刘嘉心中,她打算向顾宗华问清楚,既然她能穿过来,顾宗华也可以。
从洗手间出去,顾宗华不在原地,向别人打听才知道,是被其他的男士们拉去抽雪茄谈政治去了。
女士们在另外一个房间,聊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刘嘉的裙子是今天所有人之中最特别的,很快就有人来向她询问这条裙子是在什么地方买的,能不能订做。
在聊天的时候,刘嘉身旁的一位女士从小包里拿出一个金属烟盒,抽出一根雪白的香烟,熟练地划燃火柴,缓缓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来。
动作挺好看,就是那个烟味儿着实呛人。
“要不要试试?”她很体贴地把烟盒递到刘嘉面前,刘嘉连连摇头,她工作压力最大的时候都没抽过烟,因为好多地方禁烟,要是染上烟瘾,坐飞机不能抽,坐高铁不能抽,要是突然被隔离忘记带烟,那岂不是憋得很难受。
“哦,你们中国人真是保守。”她笑笑,将烟盒收起来。
刘嘉这才发现,屋里竟然有不少女士点起了香烟,以各种优雅的姿势吞云吐雾。
她知道1920年之前,女人在公共场合抽烟是要被处罚的,男人就没事,反而是男子气概的表现,于是后来很多女人也开始在公共场合开始抽烟,表示自己与男人权力地位相等。
刘嘉想起了1966年由圣罗兰设计的吸烟装,一经推出,便掀起了整个市场的狂热反响,女士们既然已经开始抽上了……索性再配个吸烟装吧。
当然不能是圣罗兰那种非常中性的吸烟装,1966已经是经过了二战的洗礼,一战时已经回过一次家的女人们,在二战时再挑大梁,战后想再忽悠她们回家,就没那么容易了,再加上经济腾飞,整个社会的心态都跟现在不一样。
如果她现在推出中性女装,肯定一件都卖不出去。
时尚不能脱离所属的时代,只好想点别的款式,蹭吸烟装的热度。
刘嘉成功把Emma’s house推荐给几位公主和女公爵之后,实在受不了屋里越来越浓重的烟味儿,她苦着脸:“哦,抱歉,我得暂时先离开一会儿,这里好像伦敦。”
女士们都笑了起来,此时的伦敦以浓重的大雾而闻名,曾多次被莫奈收入画中,如果没有雾,莫奈还会不高兴。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雾到人体的严重危害,反倒认为这是城市的标志。直到1952年12月,死了四千多人,才引起重视,继而进行环境整治。
刘嘉从烟气腾腾的房间里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抽烟的人自己不觉得呛吗?”刘嘉摇摇头,她感觉烟气还在袅袅地从衣服每个布缝里飘出,难闻的要命。
她打算去二楼的阳台吹吹风,把身上的味道吹散,她拾级走上二楼时,看见驻法公使正在与几个人说话,刘嘉认识其中一个,是一个法国的银行家,之前曾经与刘嘉打过交道。
见到刘嘉,他还向她笑笑。
“刘小姐,你好。”驻法公使对刘嘉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恨得牙痒痒,之前华法教育会的好事就是她给捅出去的,这个女人,不好好在法国做她的生意,怎么搞出那么多事来。
刘嘉笑着回应:“你好,陈公使,好久不见。”
“是啊,公务缠身,实在没有办法,刘小姐身为中国人,能在时尚之都巴黎占有一席之地,我也深感光荣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