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轩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公主真的只是在救他。
接着他又自己骂自己,不然呢?难道她会趁机偷亲自己?
现在这个公主肯定不会!
他悻悻地问:“这叫什么方法?人工呼吸吗?”
“不记得医书说过具体名称,但你这个说法还挺新颖。怎么?你遇上这种事儿了?”程衍觑着他的表情,打探道,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什么画面,震惊道,“你不是对公主做什么了吧?!”
叶庭轩自然不可能据实相告:“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对了,还没跟你算账,今日王知县故意给我设圈套,你为何不提醒我?”
“你还怪我?鬼知道你脑子里当时想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提醒你?”程衍委屈,随即眼珠一转,坏笑道,“你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
叶庭轩郁闷:“跟臻儿说的时候,我俩一起想明白的。”
“哟哟哟!‘臻儿’都叫上了!”
“她让我叫的,还说以后出去,对外人介绍她就是叶夫人。”叶典史这会儿开始得意,“跟你说啊,也就是我,你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听见了吗?”
“啧!快拿镜子照照你这副尊容,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小人得志’!”
“羡慕吧!哈哈哈哈!”
俩人斗着嘴吃完了一顿饭,程衍得知公主居然要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县衙,连连赞叹:“真没想到,先前那个刁蛮公主居然变得这么识大体顾大局,人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叶庭轩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我的臻儿就是这么棒!
“子昂,若是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不如及早对公主言明。”程衍提醒他道,“她不是曾说要放你自由吗?你小心再拖下去,郎有情,但变成了妾无意。”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也可以说是哪把壶不开提哪把壶,叶庭轩方才的喜悦登时烟消云散。
之前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喜欢她,现在又该如何表达爱意?
出尔反尔的,又岂是男子汉所为?
臻儿会不会不相信他,会不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我……”叶庭轩犹豫了一下,“我想和臻儿在一起,可是我不想做驸马。”
“你是怕做了驸马,按规矩只能享受虚衔,不能再为国效力了是吗?”
还是挚友明白自己的心,虽然叶庭轩到县衙履新不久,但这种广阔天地任鸟飞的感觉令他极为舒心,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若是真做了驸马,就会再度成为笼中雀,自己满腔报国热情就再无处能够挥洒。
叶庭轩点点头:“嗯。”
“何必提前烦恼这些,报国的方式多种多样,可是知心人只有这么一个。”程衍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清楚,尽快行动吧兄弟!”
叶典史一个傍晚心情起伏过大,晚饭吃得也不安生,吃完就有点消化不良,在院子里一圈圈地溜达,活像驴拉磨。
程衍看他心情不好,拿了横笛出来,靠在门廊下吹奏了一首悠扬的小调。
叶庭轩听到笛声,回头看他,程衍便冲自家好兄弟弯了弯眼睛。
谁知这位好兄弟径直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拖住手腕,将他拉出了门廊,又是“呼啦啦”一声,拽着他跳上了屋顶。
程衍大惊失色,踩得瓦片稀里哗啦往下掉,赶紧抓住叶庭轩的胳膊:“你搞什么鬼?!”
“如此明月夜,当然要在屋顶吹奏才有意境。”
“你们习武之人都是失心疯!”程衍怒道,“下次能不能提前打招呼?!”
叶庭轩捉弄他一下,觉得突然心情好了一些:“好,以后会跟你说声。”
他放开程衍,蹲下坐在屋顶上,程衍也小心翼翼维持着平衡,走过去与他并肩而坐。
“你真是太莽撞了,懂不懂怜香惜玉——”
叶庭轩嗤笑:“你是香,还是玉?”
“少来,明知道我指的是公主!”程衍恼火,“你对人家女孩子也这么没轻没重吗?”
叶庭轩望着明月,心想,那当然不能,我不知道多疼她呢。
程衍看他脸上出现出一抹痴痴的笑,心想这娃没救了,走火入魔了。
于是也便不再多言,横笛在指尖轻轻一转,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万物静谧,唯有一首悠扬小调与风声相和,写满少男心事。
唐臻躺在床上,隐隐听到这笛声,觉得甚是好听,心想就拿它当歌单代餐吧,听着这小调,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