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玖嫌弃地说:“怕是没人想要跟你换!再说了,那是天界秘术,应该也只有天界之人可以使用。我们玄柏弟子恐怕不行。别忘了,我们现在就是些凡人。”
“是啊,都不知道为何在凡间不能使用法术。那我们学那些法术做什么用?”穆辰抱怨道。
素玖说:“这是立派时就定下的规矩。掌门自然有他的道理!”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边,穆辰指着河边的一艘船说:“那儿竟有艘船!”
“别好奇了,采完草药快点回去。”
穆辰按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他想发现了宝似的,说:“这艘船上没有人!”
“那又如何?”
“你看河对岸,多美啊!”
夜色太深,素玖远远的只看见一片漆黑。她在穆辰的煽动下靠近了河岸,看见河对岸竟长满了紫藤树!
紫藤花盛开,随风摇曳,俨然是一片紫色的汪洋。树林间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犹如洋面上洒满了月光,随着海水波澜起伏。
素玖被这一片美景深深地吸引,驻足远望。穆辰见了,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划船过去看看吧!”
见素玖有些犹豫,穆辰直接拉着素玖上了船。穆辰划着桨,船慢慢地向河对岸行驶。
两人看着这美景离自己越来越近,就感觉越来越不真实。穆辰说:“这难道就是世外桃源?”
素玖立刻反驳:“桃花源长的是桃树,这明明是紫藤!”
这河对岸看上去很近,但还是划了好久才抵达。素玖还没等船停稳便上了岸,穆辰将绳子绑在木桩上,紧跟素玖的脚步。
两人慢慢走进紫藤林,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心中只有对大自然的崇拜之情。
素玖伸出手,触碰到一只萤火虫,但它马上飞走了。穆辰四处追着萤火虫,双手合十,抓到了一只!
他走到素玖面前,将手掌打开,素玖看见一只萤火虫从穆辰手掌里飞出,眼神里充满着惊喜和欢欣。
突然,两人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快过来!快过来!两人仿佛魔怔了,直愣愣地向前走去。
穆辰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当他再次睁眼,发现前方是一个无底洞,坑里一片漆黑,但似乎能吞噬一切。
他回头一看,身后还是那片紫藤林。但素玖正径直朝无底洞去。
穆辰立刻冲过去,抱住素玖,使劲把她往回拉。可是他竟拗不过素玖,穆辰挡在她面前,晃动着素玖的身体,说:“师姐,你清醒一点!前面没有紫藤花!一切都是假的!你所见到的都是幻觉!”
然而素玖根本听不进去,还是一样向前走,穆辰着急地大喊:“别走了!那里是个无底洞!”
穆辰抱住素玖,试图阻止她前进,但她却一掌向穆辰打去。
穆辰毫无防备,于是口吐鲜血,但他依然紧紧抱住素玖,仍不放弃地在素玖耳边呼唤她:“师姐!我是穆辰啊!快醒醒!”
素玖又是一拳,还把他推开。穆辰趴在地上,抓住素玖的脚踝。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是花神的女儿,别挣扎了,快过来吧!”
素玖一脚狠狠地踹向穆辰,穆辰松开了手,眼看素玖就要坠入无底洞里,他大喊:“素玖——不要!”
他忍痛起身,冲过去,抓住了素玖的手,她的身子悬在半空中。
素玖也清醒了过来,但无底洞的力量太强大,一直将她的身体往下拉。
借着穆辰的力,还有自身的轻功,素玖拼命爬了上来。两人坐在原地正想喘息,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看来你们很相爱。那我今天又要拆散一对有情人了。”
第三十九章 ——
“师姐,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你心里也有我。”
“你是谁?你这是什么意思?”素玖问。我们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坐船过来?大师兄那边明明更加紧急。
“无论是谁看了这个幻象都会被吸引,只有喜爱之人的呼唤,才能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素玖自言自语道:“摄心术。”
穆辰笑道:“胡说,我就是自己清醒的!”
“因为你更爱她!”
穆辰拉着素玖赶快向岸边跑,但花蔓却在后边追赶着。穆辰便护送素玖,便拿剑砍着花蔓。
谁知,花蔓竟幻化出一位女子站在他们面前。素玖问:“你是花灵?”
“正是。”不等素玖发问,花灵接着说,“我猜你还想问为何要你们的命?这岛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但这紫藤可需要人的骨血滋养。”
“我看不是这紫藤需要滋养,是你要靠人的骨血来提高功力吧?”穆辰一语道破。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废话少说!”
花灵向两人发起攻击,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发现自己没有法力加持,根本不是花灵的对手。穆辰说:“师姐,风林剑法!”
风林剑法乃素玖与穆辰从小修习的独门剑法,他们的师父曾吩咐,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轻易使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使用。
素玖收起鞭子,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与穆辰的无痕剑配合。
疾如风,徐如林。他们俩一疾一徐,一刚一柔。花灵立刻收手,问:“你们怎么会这套剑法?你们究竟是谁?”
两人没有回答,继续攻击。使用剑法后,双方最多也只能打个平手。于是两人决定撤离。
他们好不容易赶到岸边,穆辰扶素玖上了船,花蔓却已经缠住了他。
穆辰将背篓脱下来,递给素玖。素玖拉住穆辰的手,说:“你快上来啊!”
“师姐,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你心里也有我。”
穆辰解开绳子,拼尽全力将船推了出去,他喊道:“师姐,好好活着!千万别回来!”
说完,花蔓便将他缠住,并收了回去。素玖站在船上无力地大喊:“不要!穆辰——”
忽然,远远地传来那个声音:“好好享受失去他的痛苦吧!”
穆辰使用了法术,整片紫藤林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素玖知道,穆辰这是要与紫藤花灵同归于尽。
船顺着水向下漂,素玖放下背篓,想划木桨回去救他,可无论她多么努力,河岸离她却越来越远。其实,是穆辰在船上施加了法术。
火光越来越小,素玖绝望地放下木桨,跪坐在船上。桌上的蜡烛还亮着,火苗跳动着,或明或灭,似乎一点风就能把它吹熄。
素玖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滴落在船板上。原来越美好的东西,越是充满着陷阱。
那每一株紫藤花皆为人心所化,充满着诱惑,代表着欲望。外表看上去再美,最深处却是黑暗的。
倏地,蜡烛灭了。
穆辰,我喜欢你。可一切,都太晚了。
回到墨家,素玖根本没有时间去感伤,毕竟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的解药。她用最快速度研制出解药,并用飞鸽送了过去。
清晨,纭玺慢慢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却感到浑身都有些麻。
她正要下床,珝烨从门外进来,阻止道:“别动!坐回去!”
珝烨倒了杯水,把一颗药递给纭玺,说:“服下。”
“这是什么?”纭玺问。
“解药。”
服下解药后,纭玺问:“他们俩如何了?”
“刚服下解药,我让他们好好休息,尽量别动。你也是,别让毒素扩散了。”
“这解药要多久才有效?”
珝烨说:“估计需要一个时辰。”
“那我们岂不是会耽搁了行程?”
“没事,我已经通知了素玖他们。这解药就是她连夜配制的。”
纭玺看珝烨的情绪有些低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珝烨避而不答,扶纭玺躺下,说:“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当珝烨看到素玖传来的穆辰的死讯时,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虽然他们的交集不多——从小珝烨就和玄翳生活在苍黎殿,而穆辰和素玖则与长老们生活,但毕竟时间长了,都像亲人一般,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墨家——
一大早,墨逸凡和玥唯便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却发现素玖和穆辰的房门紧闭,迟迟没有动静。
墨逸凡前去敲穆辰的房门,无人应答。他对玥唯说:“穆辰的房间里没人。”
他正打算敲素玖的房门,却被玥唯阻止:“师姐昨晚睡得晚,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屋内,素玖正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墨逸凡问:“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大师兄飞鸽传书过来,说他们遇上了江湖人的追杀,除了他以外的三人均身中剧毒。所以,他请师姐帮忙调制解药。”玥唯解释道。
墨逸凡关切地问:“那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师姐的解药调制出来了吗?”
素玖打开房门,盯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说:“已经给他们送过去了。会没事的。”
“师姐,你怎么了?”玥唯问。
素玖失魂落魄地吐出几个字:“穆辰……死了。”
拂晓,素玖将解药送出后再次去到河边。对岸,再无锦蔟繁花,只剩下一片灰烬。
她划着船过去,想着也许穆辰并没有死。在一片废墟中,素玖看见一个闪闪发亮的所在——是无痕剑。素玖慢慢靠近,拾起无痕,眼泪却再也止不住。
墨逸凡和玥唯看师姐这样的状态也不敢再追问。
素玖恢复了些许理智,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尽快离开。”
三人向墨奶奶道别后,继续上路。刚走出村庄,三人便与一群手拿武器的人擦肩而过——
本以为是来追杀他们的,看来不是。三人走了一段路后,素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说:“不对!”
“怎么了?”玥唯问。
“快回去!墨奶奶有危险!”素玖立刻折返,其他两人只好跟随。
三人回到墨家,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位老人。
他们慢慢走近,发现墨奶奶被人一刀毙了命。玥唯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她顿时觉得双腿一软,跪坐在墨奶奶的尸体旁。
她哭着说:“奶奶,我还没接您去京城呢!”素玖早已哭到没有力气,但眼泪又一次唰地落了下来。
墨逸凡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所以选择转身,闭上了双眼。
忽然,玥唯抓起地上的剑,说:“他们一定还没走远,我要去杀了他们!”
墨逸凡拦住了她,说:“那群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高强。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我们留宿墨家的消息,所以才来杀我们的。你现在去找他们,就是去送死!”
素玖说:“还是先让墨奶奶入土为安吧!”
三人挖坑将墨奶奶掩埋,还给她立了块碑。在坟前祭拜过后,玥唯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会为您复仇的!”
第四十章 ——
“风林剑法重现于世!”
三人正准备继续上路,却被刚刚那群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说:“原来你们在这啊!走得可真快,我还以为追不上了,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回来送死!”
“我也正打算找你们呢!”玥唯说,“你们与我们的恩怨,跟墨奶奶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杀她?”
“我们早就打算见一个杀一个。谁知道家里只剩这老太太一人了?”
“是谁干的?”
那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玥唯立刻拔剑向那人刺去,其余人也都开始行动起来。三对五,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武功上,素玖这边都不占上风。
玥唯主攻杀了墨奶奶的凶手,素玖和逸凡则分别对付两个人。
素玖使用长鞭进行远距离攻击,对方持刀抵抗,根本近不了身。
那人拿刀缠绕住素玖的鞭子,刀锋直直地向素玖逼近。素玖立刻从鞭子的手柄处拔出匕首,俯身,出其不意地划伤了那人的大腿。谁知,另一人立刻冲上来,不给素玖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玥唯这边则是刀光剑影,许是复仇心切,激发了她的潜能,她竟刺中了那人的腹部。
“老大——”其余四人喊道。
被刺伤大腿的那人扔下被鞭子缠绕住的刀,准备近身肉搏。
他的力气可比素玖大多了,再加上另一人拿刀协助,即便素玖手持匕首,依旧难以抗衡。
素玖被那人一脚踢飞,在地上足足滑了三米远。素玖捂着肚子,口吐鲜血。
墨逸凡见此立刻跑过去扶起素玖,却看见有一人拿刀从后方冲向玥唯。
墨逸凡一把扔出手中的剑——就在那人挥刀砍向玥唯的后背时,剑也刺中了他。
那人倒下,玥唯的背也被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墨逸凡立刻向玥唯跑去。
为首的趁机攻击玥唯,素玖拿起长鞭缠住了他的刀。墨逸凡趁机拔出自己的剑,一手扶住玥唯,一手向为首的刺去。
剩下的一人正朝素玖奔来,另外两人则向墨逸凡砍去。素玖立刻收回长鞭,躲开那人的攻击。
玥唯拿剑阻止两人对墨逸凡的攻击。最终,三人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各自面对着对方的三个人。
素玖在每个人的手里偷偷塞了一个荷包。忽然,他们将荷包里的撒向对方的眼睛,这才逮住时机得以逃脱。
客栈——
素玖的解药起了作用,三个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立刻收拾行李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