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重组家庭的幸福生活——香暗如故
时间:2022-02-08 07:51:57

  不出所料,袁媛刚一说出口,办公室就炸开了锅。正副主任一起上场,轮番劝说。直到她默默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渐渐痊愈的伤痕。
  “这是他干的?你把他叫来,我们好好给他做做工作!太不像话了!”办公室主任一拍桌子,气愤地道。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怎么还敢来封建社会大男子主义那一套?”副主任眉头紧锁。
  袁媛沉默。她明白,那一纸通往自由的介绍信得来并不容易。
  这年头离婚必须要夫妻双方单位或居委会出具介绍信,证明经组织调解无效,夫妻双方感情已严重破裂无法挽回,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离婚。
  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去面对种种流言蜚语,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去面对很可能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一般女人轻易不会动这个心思。
  之所以这么毅然决然地向单位提出开离婚介绍信的要求,袁媛其实也是怕自己在漫长的劝阻、拖延与等待中逐渐失去信心。
  无论两位主任表现得多么义愤填膺,袁媛就一个态度:沉默加眼泪。
  两人该说的都说了,见她只是不停地流泪,便对视一眼。咋办?为了整个社会的和谐安定,这个介绍信她们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出去的。
  “小袁啊,你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不过呢,这个事情我们必须先请示一下校领导才能给你答复。”正主任看了副主任一眼,语重心长地道。
  我离婚之后又不是要嫁给校领导,干嘛要请示他们?
  当然,袁媛不会这么说。离婚必需的手续和如今的社会形势就在那儿摆着,怪不得任何人。
  于是,她愁眉不展地看着正主任道:“主任,麻烦您现在就去请示可以吗?这关系到我的人身安危。”
  主任本意是要拖一拖、放一放。这些小年轻,根本不懂离婚后日子的艰难,也许冷静几天就不想离了呢?
  没料到她催得这么紧,又看了副主任一眼,只好道:“那你等着,我去一下就来。”
  “我跟您一起去。这种事情,还是本人亲自出面解释一下更合适。您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
  正主任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小袁老师居然这么有主意,想想也有道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
  作为一名代表组织出面的工作人员,她该说的也都说了,硬拦着,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事就不好了。便欣然同意,一边走,一边又劝了几句。
  校长不到四十,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毕业生,可能因为见识多,听了她的意思,想了一下,采取了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给她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如果到时她仍坚持离婚,马上就让办公室给她开介绍信。
  袁媛顺便问了一下房子的事。
  校长迟疑了一下,道:“小袁,你还是先考虑别的事吧。”
  是不是最近正好有空出来的房子?袁媛看着校长的表情暗自猜测。不过,之前她并没听说过相关的小道消息。
  因为校长的态度,袁媛似乎看到了希望,整个人心情都豁然开朗,从学校出来去公交车站时,一路都哼着歌:“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蓦然又回首,是牵强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
  “吆,心情不错啊。”
  身后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袁媛一跳。扭头一看,竟是林思杨。
  刚刚绷紧的精神放松了下来,惊讶地问:“林大夫?你不上班?”
  “我们不是值班儿吗?可以轮休。”林思杨也很惊讶,“怎么这么高兴?捡着钱了?”
  袁媛有些不好意思。想想这大夫帮了她不少忙,又热心正直,就跟他如实说了。
  “你想好了?”林思杨却不是她料想的那种反应。参考他之前的言行,听到她终于可以逃离那样的家庭,他应该很支持才对啊。
  “嗯,想好了。”
  “单位同意给你开介绍信了?找到房子了?孩子同意给你?”林思杨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袁媛简单给他讲了一下刚才的经过。
  林思杨感慨道:“算你运气好,你们校长还挺通情达理,要不能耗死你。”
  袁媛咋舌:“就我还运气好?”
  “比较而言嘛。”路边的树荫下,林思杨扶着自行车把儿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整洁的白牙。
  袁媛忽然想起来,问他收到杯子没有。
  林思杨笑笑:“其实你不用还。先前那个不还在我那里保管着吗?”
  袁媛眨眨眼:“那可不一样。对了,林大夫,你回来都干嘛呀?四处转转?”
  林思杨犹豫了一下,道:“回来看看孩子。”
  林思杨差不多比她高出一头。袁媛微微仰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这副表情。”林思杨笑笑。
  “没什么。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未婚男青年呢。”袁媛也笑了一下。
  “男青年没错,至于这个未婚么,呵呵,倒也接近。”林思杨自嘲地道。
  已婚就已婚,未婚就未婚。什么叫接近?袁媛心里好笑,一个念头闪过,忽然之间就愣住了。
  不是已婚,却又接近未婚,可不就是处于离婚状态吗?难怪他能问出那么一连串问题。原来是个过来人。
  袁媛实在不敢相信,一眼不眨地盯着林思杨看。
  “怎么了?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林思杨一扬眉,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带着几分戏谑。
  袁媛顿时红了脸。她这反应,摆明了就是一副把离异人士视为异类的模样。
  讽刺的是,她现在正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第21章 、托付
  你放心,不会麻烦你太久的,
  “哪里哪里,就是太意外了。本来以为你还没结婚呢,结果,你倒有了孩子了。”袁媛连忙解释道。
  林思杨垂下眼皮看看她,忽然笑了:“小袁同志,其实你不是想说这个吧?”
  “我就想说这啊。”袁媛一口咬定。她平时一向大大咧咧的,但大大咧咧不等于就是个傻大姐儿,要当面去揭人家伤疤。
  林思杨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五一小学的老师呢。”
  为了减轻仰望对方的不适感,袁媛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气质不太像?”
  “那倒不是。欸?小袁同志,春蕾幼儿园就紧挨着你们学校,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林思杨忽然道。
  袁媛有些意外:“啥事?请讲。”春蕾幼儿园是她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他不会是想让她托关系把他孩子送到春蕾幼儿园吧?
  “我孩子今年九月份就要上春蕾的全托班了,刚送过来不放心,我又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想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替我去看看她。你放心,不会麻烦你太久的,就刚开始的一个月,怕她一下子适应不了。”
  袁媛很是意外。出生于1993年的她对全托班那可是太熟悉了,不仅熟悉,可以说全托班简直就是她童年的噩梦。
  即便已经是隔世的记忆了,但动辄就被幼儿园老师关小黑屋的经历至今仍特别清晰,仿佛那一切就发生在昨日。
  当年,她懵懂无知地被老师揪着衣领拖到小黑屋里,吓得又哭又叫。
  只要老师听到,她被关的时间就会视老师的心情而延长。有这样经历的并不只有她一个孩子,班里好多小朋友都有被关小黑屋的经历。
  老师说是让他们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这个词,是老师说得最多的。
  以至于年幼的她虽然完全不懂其含义,却把它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
  一直到十来岁时,她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老师,不过是些三四岁的幼童,哪里懂得什么叫反省!
  “为啥非得全托?!”袁媛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眉头紧锁,一脸的苦大仇深。
  林思杨愣了一下:“全托不好吗?能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让他们养成良好的习惯,并且尽快适应集体生活。再说家里人都没时间照顾她啊。”想了一下,问,“小袁同志,你孩子几岁了?”
  袁媛瞥了他一眼:“也是三岁。”
  “是吗?那肯定也是上春蕾吧?准备全托还是——”林思杨忽然停了下来。他想起来,面前这位女同志正在闹离婚。
  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详细了解过了。全托班的幼儿来源有几种。
  一种是家住得远不方便接送的,还有是家里人忙,顾不上接送的,最后一种就是离异家庭的孩子。
  “还没想过,不过一定不会全托。”袁媛认真地道。
  “为什么?全托不好吗?”林思杨又问了一遍,“我可是托了关系才提前打好招呼的。要是不能全托,我都不送这边。”
  袁媛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自己童年留下了阴影,只道:“一个星期七天,孩子在幼儿园就得呆上五天半。这样算下来,一个月里与家长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六天。
  我个人认为这样非常不利于亲子关系的培养,父母与孩子之间肯定会有隔阂。所以,我一定不会选择全托。”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问题是没有人照看接送孩子呀。”林思杨看着她。
  两人走走停停,说话间,已到了公交车站。
  袁媛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对了,林大夫,你孩子叫什么?男孩儿女孩儿?到时我好去看她。”
  “女孩儿,叫林雅琪。小袁同志,方便的话,我留你个电话,万一临时有事的话,也能找你帮个忙。”
  袁媛想了一下,她办公室虽然有电话,但他们整个五一小学数学组的五个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林思杨要打过来,肯定不方便。
  尤其她如今正处于离婚的敏感期,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人口实。
  “我还要带课,经常不在办公室。不如这样,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平时我去看过你孩子,就告一下你她这边的情况。
  万一有急事,你就让老师打给我,或者直接过来找我,都可以。要是她们能分在一个班,那我每天接孩子时不是都可以顺便去看看你家雅琪?”
  “这样自然最好了。”
  林思杨立刻脑补一副画面:幼小的女儿趴在幼儿园的铁栏杆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被家里人接走了。
  于是,他唇边的笑便透着几分苦涩:“对了,小袁同志,你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一下?”
  校长给了袁媛一个月的时间考虑,然后才会进入离婚、申请住房这些流程。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李斌很配合,也马上去开介绍信,他单位也很痛快。
  也就是说,从她们学校拿到介绍信的那天算起,到办理完手续,一天都不耽搁,最快也得一个月。至于房子,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她实在不想跟李斌共处一室了,就想着顺便出来打听下,万一正好有人出租呢?
  “谢谢,不用了。林大夫,我有点儿事想跟你打听一下。”袁媛看着林思杨,见他笑得苦涩,心情就有些复杂,“不好意思啊。”
  如果只是联想到那样的场景都于心不忍,那他又怎么可能放心地把孩子突然就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呢?
  “没事,人嘛,总难免会有一些小情绪。小袁同志你讲。”
  袁媛听他一口一个小袁同志的叫着,早就别扭了一路,忍不住道:“林大夫,同事们都喊我小袁,你也叫我小袁就行。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人出租房子?或者,远点儿也行。”
  “看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林思杨看着她点头,有些同情,也有些佩服。
  这年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哪个女人愿意迈出这一步呢?除了像吴晓丹那样的混账王八蛋!
  “没听说。自己都要不到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出租?”林思杨看着袁媛,目光迟疑,欲言又止。
  “林大夫,您是不是有啥话想说?尽管说好了,我还挺扛摔打的。”袁媛笑了一下,好奇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忽然扭扭捏捏的。
  “小袁,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您的了,好像我七老八十了。”
  袁媛唇边含笑点点头。
  “是这样的,其实我家就有两间空房,离这边也不远,就是过了五一路,前进路那边的南锣鼓巷那边。”
  林思杨话音刚落,袁媛就惊喜地问:“那你要出租吗?一个月多少钱?”
  林思杨笑笑:“半年前房子刚返还给我家,也没听过租房这回事,根本就没想过。”
  袁媛顿时泄气,瞅了他一眼。你又不出租,说了有啥用?
  “反正我家人也忙着上班,顾不上管,空着也是空着,要不我跟我妈说说,先借给你住?”
  林思杨补充一句,“不过,不知道你敢不敢住?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会有些误会。”
  闹离婚的敏感时期,她一个年轻女人借住在一个年轻男人的房子里,李斌知道了,恐怕的确会想东想西。可是,租他就管不着了。
  袁媛寻思了一下,道:“有啥不敢的?我可以租你家的房子啊。那他还有啥可想的?”
  “也是。”林思杨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又一想,道,“小袁,难得我今天正好有空,不如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万一你要觉得不合适,也还有时间另外找找看。”
  “有个容身之处就偷笑了,还挑三拣四的?不过,我还真想去看看。就是太麻烦你了,林大夫。”
  一想到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属于她自己的家,袁媛顿时热情高涨,恨不得马上就去看,马上就去按自己的喜好去布置。
  “不麻烦。”林思杨拍拍自行车后座示意她坐上去,“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再说你是租客,我作为房东也有义务带你去看看不是?敢不敢坐?”
  “为啥不敢?我心里又没鬼。出发吧。”
  林思杨跨坐到车座上,单脚点地,车子便驶了出去。袁媛右手抓着车后座,轻轻一跃,稳稳地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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