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反派竟成了主角之友——宝金
时间:2022-02-08 07:56:06

  这么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得慌。

  舒兰与却是不知道他这一片内心戏,见他与自己的目光一触立时移开,委实有些诧异。

  “殿下这是怎么了?”她问。

  “没怎么。”叶清瞻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句稍显逾矩的话,但只打了那么一霎的犹疑,再要夸奖姑娘的眼睛生得美,大概就太不正经了……

  还是算了吧,总会有机会说的。

  阿婉又不会凭空消失。

  他的手笼在衣袖里攥了攥,切换了话题:“船坞盖在这里好吗?”

  这却是问身后随扈的官员,那些人自然赶紧接了话头。而这样专业的主题,只要讨论起来,便没有舒兰与什么事儿了。

  舒兰与晒着太阳吹着海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索性挽起裙角,慢慢挪下礁石,想着去海边捡些彩贝,串个风铃带回去给公主。峄城公主不缺珠宝,但或许会喜欢这种手工作品包含的“心意”。

  而礁石上的官员们望着河流汇入大海的方向,无人注意到她的行动,她索性脱下鞋袜,小心翼翼走上滩涂。

  在现实世界里,她也曾经这么光着脚在海滩上走,只是那时多半是去旅游的,自然是踩柔软温暖的沙滩,而此地的海滩却多是泥涂,走了两步便后悔了。

  双脚沾满了湿泥,每走一步都咕叽咕叽地响,还不时滑一下。若非她沿着礁石壁走,难说会整个人扑进泥里……

  虽然也捡了三五个彩螺揣在袖笼里,可怎么看怎么不值得。

  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要对它负责!总不能在这里站住脚步喊叶清瞻来救命吧?姑且不说叶清瞻现下有正事儿要讨论,单是她此刻的形貌,便很不适宜了——古代背景的时空中,她这样有身份的女官,被男人看到腿脚已然很不恰当。更况要叶清瞻来救她,那至少是会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回礁石上的。

  她很介意和叶清瞻身体接触。

  虽然叶清瞻仿佛不在乎,拉她一把,扯她一下,甚至于在鹿州榷场的那一夜里抱着她让她靠着哭,他都没说什么。可舒兰与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跟一个她心里不讨厌的男人频频接触,迟早要往一个暧昧的方向幻想。更况叶清瞻本人无论长相还是身份又或能力,配置都过分高了,待她又温和亲善,甚至还为了保护她不要嫁给一个不合适的男人,在皇帝面前为她求婚……

  这样做朋友,太越界了。

  她有理智,所以不敢喜欢叶清瞻。但若一直这样下去呢?她真能永远不动心?

  这回从涵州回去,差不多也该跟叶清瞻辞行了。她得回京城去,哪怕公主身边并不缺她,但叶清瞻身边,也不会很少了她这一个人。

  既然怎么都成,那就从自己的心吧!她该趋利避害,早走还能做朋友,走晚了,动心了,再赶上叶清瞻发现苏流光的好,那可就真比猪八戒照镜子还里外不是人。

  这一大把岁数了,眼看就可以做个德高望重的女官阿姨了,这老房子,可是着不得火!

  舒兰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一边抬起头,望到前头有一块礁石,便决定爬到礁石上,将双足在海水里洗净了,对着风吹干,然后穿着鞋袜绕回去。

  至于这几个螺贝,做个大风铃怕是不行,做个四管的小风铃大约差不多。

  够用了,不算白折腾一回。

  她打定主意,便小心翼翼踩着泥滩往那块突出的礁石边走,算得正好——若是坐在礁石边,正巧可以让海水冲洗到自己的脚,也不会溅湿衣裙,吹干双足便还是个体面的淑女。

  那礁石离她不远,可到了近前爬上去再下到边沿,却花了不少时间。礁石上长了不少淡菜与藤壶之属,边沿锋锐,舒兰与生怕被它们伤了脚,移动得格外小心。待能坐下时,背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意。

  别看这海边又热又晒,可双脚泡在懒洋洋涌动的海水之中,着实是清凉舒服呀。

  这年头的海洋没什么污染,想来大河沿岸的水土流失也不严重,海水清澈极了,淹过她雪白的脚丫子,一波波扑着细粼粼的波光,不多时便连趾甲缝里的海泥都洗濯干净了。

  本该这时候便起身吹干腿脚好回去,可她望了那边的高礁上一眼,见叶清瞻还和官员们说话,便觉得回去这么早也没什么意思。

  不如再玩一下。

  她拔了妆刀,对岩礁上的藤壶蚬贝下手了。这些东西长得到处都是,她在现实中看过纪录片,说是味道鲜美却不大易得,如今发现了这么多,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

  过会儿叫殿下身边的人来把这些小海鲜都带走,随便做做应该就很好吃。

  多有成就感啊,她是第一回 干这个,却有满满的收获,怎能不开心?沿着受害者们聚居的礁石前行,她越干越来劲儿。

  只是干着干着,便觉得不大对。海浪怎么越来越高了呢?

  待细看时,便不由一惊,海水竟然涨潮了!方才只能淹到她脚踝的海面已经没过胫骨,直到膝头,没全挽好的裙扇垂下去,也尽是湿了!

  她手忙脚乱地爬上方才坐着的地方,顾不得腿脚仍是湿的,先穿鞋袜,接着转身就要逃走——她在的这块礁石虽也高,可和别处礁岸间却被海浪切割出了深深的凹陷。若是不乘着潮水还没涨进来赶紧离开,那凹陷一旦被海水填满了,她可就跑不掉了。

  可就这么穿袜提鞋的一会儿功夫,一个浪头打过来,她从头湿到脚不说,还眼见着分隔礁岸的石凼中漫起了水。

  跳过去?怕是跳不了那么远。涉水过去?再来个浪头就能把她打趴下。更况这石凼甚深,万一探下去却不见底,岂不是活活将自己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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