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岺笑了起来,忽然拉起自己的褙子,在毕舒面前转了个圈,道:“毕舒,今天你弟弟成亲,我特意做了这套衣服,你看如何呀?”
毕舒黑着脸道:“不如何,俗气。”
被人说难看,陆岺也不恼,笑嘻嘻地道:“我都听说了,那个玉春楼的花魁拿了你的诗转头就被忠勇伯家的儿子赎了身……”
他举起手,相互交叠,长长一揖到底,“大公子不愧是首辅的儿子,肚里能撑船啊!”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笑声。这毕舒近日写了不少可流传千古的佳作,一时间,各楼花魁美人纷纷以传唱他诗词为荣。
而这毕公子自打会写诗后,人也风流了起来。经常出入各青楼,留下诗词的同时也留下了一段段“佳话”。
前不久,玉春楼的花魁公开说了,若是能得毕大公子一首诗词,死而无怨。美人都这样说了,再不搭理,岂不显得自己不解风情?
可他哪里晓得,他前脚写了诗,后脚忠勇伯的大公子就替她赎了身,回家过日子去了。
这把毕舒气的啊!
这不等于是他自己亲手替人抬了身价,回头人又将他卖了吗?
众人显然也想明白了,纷纷幸灾乐祸了起来。难怪小侯爷穿一身绿来,原来是在内涵毕舒啊!而且,另有小道消息说,毕舒哪里是什么风流才子,分明是下流才子。
那花魁会这样做,听说就是毕舒将她楼里的几个姐妹玩弄得很惨,那花魁是故意坑他的。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也做不得准。但就今日向氏诉说来看,这毕家大公子的确有些不讲究了。
毕舒脸黑得可怕。
他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这陆岺为何会穿得这般辣眼睛。这完全是来内涵他,笑话他的。
这陆岺当真不是男人,不过起了几句口角便能做出这等事,也太小心眼了!
不过,他是手握度娘系统的人,岂会怕一个古代土著?
他冷笑着,心里暗道等他将玻璃、水泥这些东西做出来,便是皇帝也可杀之!
刚要说话,却见人群自动分开,一辆鸾车缓缓驶来。众人神色一凛,纷纷下跪。
左玉搞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见张氏等人都跪了下去,她也忙跟着跪了下去。
“岺儿,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车架很快停下,一个女声从车架里传出。很快,便有宫人将脚踏拿来,一个穿着打扮极为富贵的女子从车架里下来。
“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生齐呼,左玉也一下明白过来,这位应该就是长公主了。
她往那车上面瞄了下,根据原主的记忆一对比后,不由暗暗咋舌。
鸾车!居然是鸾车!非人君不可乘之车!而天子竟许长公主乘鸾车,这感情太好了吧?也难怪陆岺敢这样怼首辅,他只要不是谋反啥的,谁都拿他没办法吧?
“母亲。”
陆岺快步上前,搀过长公主,笑着道:“母亲,你来得正好,这里正好有个妇人受辱,要自尽,被我救下来了。您来了,就能支持公道了。”
他指向向氏,“喏,就是她,听说是靖国公的女儿。”
左父下了台阶,路过左玉身边,压低声音道:“去你母亲身后吧,向氏不会有事了。”
“是,父亲。”
左玉也看出来了,这小侯爷许是与毕舒有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用担心毕家暗箱操作了。她转身,正欲退下去,忽然被人喊住了,“喂,就你,那个穿杏色衣服的,留步。”
左玉停下脚步,回头道:“小侯爷,是在喊我吗?”
“对,就是你。”
陆岺道:“这多人我看也只有你敢仗义执言,你不能走,你且将话说清楚。毕家到底怎么个以妻为妾法?”
“以妻为妾?”
刚刚脸上还挂着笑意的长公主一听这四个字,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毕新暗道一声不好,刚要说话,却见左玉道:“回小侯爷、公主殿下的话,向氏刚刚想自尽,说是毕舒要她,要她……”
“要她做什么?”
长公主的口气已经很冷了。可不得冷吗?长公主与天子可是吃尽了“以妻为妾”的苦头,自己母后就是这样被磋磨死得啊!
“快说!”
长公主指向左玉,口气严厉地道:“我大昭最重礼法,若是有人以妻为妾,哪怕是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