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儿是民宅?!”
左玉指向他身后的一排女子,“哪个人家的姑娘穿这样?!”
说罢便是提起裙子上前,一把推开还在叫骂的陆岺,朝正屋走去。
芙蓉与花晨几个将那些女子推开,左玉顺利地进了屋,追着过来的陆岺跳脚大骂,“你反了天了!你,你竟敢……”
“敢什么?!”
左玉指着屋里道:“这是什么民宅?嗯?这里就是个暗窑子!姚县令,想不到你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满嘴仁义道德,肚里装的却全是男盗女娼!”
“嗳,嗳,姬君,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姚席站起身,一脸淡定,“自古男儿风流便是寻常事,您何必这般生气?这儿的夏大家乃是前朝膳司后人,我们只是在品前朝美食。”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
左玉冷哼了一声,“也罢,我今日就不该来。芙蓉,我们走!这就回京!”
“回啊,回啊!”
陆岺大叫,“哪有你这样的女子?!什么女圣,比那泼妇还要不如!”
“姬君息怒,侯爷息怒。”
姚席打着圆场,“两位都是贵人,闹成这样着实不美。不如下官回避下,两位贵人好好说会儿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芙蓉冷笑,“也配来当娘舅劝架?姬君,奴婢扶您回去拿金鞭。当日您进门时,大公主可是当着殿下的面送了您金鞭。殿下也说,若是姑爷不听话,可拿金鞭抽之!”
“你,你敢!你这贱婢,你,你……”
陆岺明显“怂”了,“左玉!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
“巧了。”
左玉冷笑着,“我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她望向了姚席,“官员入暗窑,不知当定什么罪?”
“哎呀!”
姚席跪了下来,“姬君,您可不能胡说啊!这,这就是民居啊!这些姑娘可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命苦,父兄皆死在了南嘉矿场,迫于无奈才来陪酒的。真,真就是陪酒跳舞的清白姑娘……”
“呵。”
花晨都被这无耻言论给气笑了,“薄纱裹玉体,红兜展人前,陪酒跳舞……当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
“这姑娘。”
一直沉默着的夏书玉站了出来,“她们虽陪酒,可心里都干干净净的。若是可以,她们也不想这样。只是女子没了父兄依靠,在世上行走何等艰难?不是人人如你好命,能到富贵人家为奴为婢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花晨道:“为奴为婢也好过卖笑!”
“好了,花晨。”
左玉道:“她说的有理。但咱们到底是清贵的人家,不要闹了,走吧。”
她说着望了陆岺一眼,道:“小侯爷,你好自为之。”
陆岺心里一惊,莫名就想起左玉以前的态度。虽然知道她是演的,可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左玉走了,陆岺喝起了“闷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酒杯,“越想越气,不喝了,不喝了!我要回去收拾她!”
姚席嘴角闪过一丝笑,“侯爷回去后有话好好说,女子还是要哄的。若来日有机会,下官再带您去别处玩玩。”
“多谢了。你不用送了,我认路,自己回去!”
陆岺一走,夏书玉便上前,轻声问道:“这回能成吗?”
轻浮之色从姚席脸上散去,他冷笑着:“宣平侯看不明白,但女圣一定是看明白了!”
“可,可她年岁实在太小了,真能看明白?且惩治百官本就是陛下的心思,不过是借了她的手罢了。”
“想为陛下手中刀那也是要有本事的。”
姚席道:“她前面说,‘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后又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没猜错,女圣应是明白我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姚席眼里升起了希望,“这是最好的时机!若错过了,本官明年一旦被调走,这冤如天的事便再无希望了……”
顿了下又喃喃道:“会成的,会成的……这次老天都在帮咱们。我上次亲自去押粮,潞国公说哪能让一县之长亲自过来?这回云州收复,难民极多,粮食不够吃,他老人家直接点名让梁尽忠与严慰忠亲去,给了我腾挪空间。这回碰上的又是左佩瑜,有她在,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