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岺听左玉这么一分析,担忧了起来,“咱们拿下沂阳县后一样会惊动他们。届时其他州县的人会不会被他们杀了?”
“所以才要你纳夏姑娘‘为妾’。”
左玉道:“我之前与你已经吵过,你也与人说,是我看不起你,嫌你草包。你大可以继续放这话出去,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对你不好,而你长期受欺辱,碰上温柔小意的夏姑娘便动了心。你执意要纳她,我与你吵得越凶,便越能取信于人。将人都聚集过来了,在宴会上拿下,才不会惊动他们上面的人。”
陆岺想了想,低声道:“其实我还藏了几个震天雷。真要有危险,就炸死他们!”
“死?”
左玉冷笑了起来,“哪那么容易让他们死?削人父母肉,辱他人妻,当众与之交合,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们痛痛快快死了?我大昭有十不赦罪,他们每一条都够得上!十不赦罪可是要凌迟的!”
左玉一直觉得古代凌迟太过残忍,太不人道。但是看看这些人做的事,想想古代这组织管理能力,忽然就觉凌迟在这古代或许是有必要存在的。
刑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震慑。而在古代,很显然,痛痛快快的处刑还不能达到超级震慑的目的,所以才会有凌迟。残忍吗?的确残忍。可这些畜生对百姓做的事就不残忍了吗?!
她都觉着这些人被凌迟都轻了!按她的想法,他们也得去挖矿,挖得差不多了,拖回来,好好养一阵,养胖了,告诉他们,多少天后凌迟。
这时间要拖长点,要让他们数着日子,一天天地绝望下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且能预知死亡痛苦的过程。
天气越发寒冷,而宣平侯似迎来了春天。
他天天沉醉于美色佳酿中,被夏书玉“迷得”晕头转向的,竟是要纳其为妾。
为此,天下女圣竟是不顾妇德,天天与丈夫争吵,最后竟是带人去砸了人家的小院,还去衙门敲鼓,说是发现了个暗门子。
可怜的县太爷被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押送粮食回来的梁尽忠听到这消息就慌了!夏书玉可是知道内情的人,要是被陆岺强行纳回去,怕不是要出事!
这姚席想巴结想疯了吧?!怎可带他去那个地方?陆岺无甚可惧,可那左玉是什么人?!那是将京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敢跟天下乡绅作对的人!
这种人不能看外表,也不能以年岁大小来揣度她的城府!要是没点本事,能当天子手里刀?!
他找到了姚席,正要发作,哪里晓得姚席却是乐呵呵地道:“怕什么?那陆岺看中夏书玉不就是因为她比女圣温柔吗?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这滋味……”
他呵呵笑着,“在女圣那里可尝不到。再者,夏书玉做的恶少吗?你忘了,她为了羊满仓都愿自己去接客。那些不愿接客的,可没少被她调教,死在她手里的人都有。
再者,现在是宣平侯要纳她,你敢说个不字?那到底是天子的亲外甥,即便是安抚使大人来了,也只能暗暗想对策。她尽管去作她的妾,咱们把羊满仓留手里,她不但不敢将事说出来,没准还能为咱们在京里铺开路。
那女圣要闹便闹,她闹破天去,还能阻止男儿纳妾?她这话敢说么?说出来,她这回可占不到理了。她到我这来告状也只敢说那是个暗娼,可不敢说宣平侯纳妾的事。”
他喝了口茶,“到底是女子,还是要有妇德的。”
“你就不该带他去那!姚席,你不要忘了,你也不干净,你拿的好处也不少,要是事发了,你我都逃不了抄家灭族,凌迟的下场!”
“哎呀,梁兄。”
姚席一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别有用心吗?那宣平侯就是个草包,要是咱们能将他利用好了,再送个美人吹吹枕头风,你我的路不是更宽了吗?这些年,你们寻了俊美男子与那些女子交合,生出来的孩子越来越适合当妖媚儿,这滋味……你我尝过都知道,那可真是比女子有滋味多了……”
姚席一脸陶醉,“那些达官贵人不也跟咱们一样的心思么?这多人都好着这口,这事都做了这多年了,想事发都难着。毕竟,不干净的人多了去了。”
“那人可是左佩瑜!”
梁尽忠怒道:“首辅都栽她手里了!你当京城那一百二十官是没门路?!”
“自然是没门路。”
姚席呵呵一笑,“天子不向着他们,他们自然没门路。且京中之官可比咱们好处理。这地方上的事,便是天子也是鞭长莫及。梁兄,放宽心,没事的。”
“不行!”
梁尽忠道:“决不能让那宣平侯纳了夏书玉!还有那左玉,必须得再加几个人看着!我怕这里面有诈!”
“到底有何不妥?”
姚席沉下脸来,“你是觉得老夫做错了?”
“你行事不慎!”
梁尽忠咬牙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宴席上,必须带人去!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乡勇都得带去!里三层外三层彻底围死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姚席倒真有些慌了。这梁尽忠果是坏事干多了,谨慎得很!不过他长年当两面人,演技已炉火纯青,心里慌,面上不显,故作惊讶地道:“你总不会告诉我,宣平侯与左玉已知道了什么,这是在设鸿门宴?他们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从哪打听事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