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深深的嗅了一口厨房的香味,打了个打喷嚏,撒丫子跑了。
过一会又跑回来,手上拿着两个盘子。
正好这时候辣炒杂贝也做的差不多了,最后撒了点青蒜叶子进去,这就出锅。
这东西做的不咸,当零嘴吃也行,当菜下饭吃也行,姜玉华看时间还早,就说,“建安,我把这两样东西送过去,你在家带着弟弟妹妹。”
建安被熏得眼睛通红,还在洗眼睛呢,就点了点头没说话。
端着两大盘的贝壳,姜玉华先去了方玲家里,一进门就看见方玲和陈秀俩站在墙根儿下面,朝自己家那边看。
“嫂子,你们这是?”姜玉华一脸诧异。
方玲笑的有点尴尬,倒是陈秀性格很爽朗,上前端起盘子说,“我正好在他家玩儿,刚才突然飘出来一股香味,我们都不知道谁家的,还是你让平安过来说了一声我们才知道的。”
“一开始你上岛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看着娇生惯养的不可能会做饭,现在我是信了,这味道真香,都是贝壳,你咋能做这么香?”
看她俩对自己的态度跟平时差不多,姜玉华知道自己找对人了,笑着说,“这贝壳香的原因就是因为郫县豆瓣酱,这东西炒出红油以后颜色鲜亮,味道那叫一个香,你们要是想试试,回头上我家挖一点回来做菜就知道了。”
“挖就算了,这东西我在副食厂看见了,还挺贵的,年底发津贴了我买一瓶去。”陈秀笑着说。
“那你们先尝尝这味道,我特地没放多少盐,空口吃都行。”姜玉华把两盘都端到了桌子上,招呼说。
平时只能焯水的杂贝,今天居然多了另一种风味,鲜味和辣味结合,而且又辣又麻,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了。
方玲特别喜欢吃,跟嗑瓜子似的,掰开,吃肉,再下一个,都停不下来。
辣的斯哈斯哈,还在说,“这小姜,手艺真没的说,以后我家天天在你家隔壁,日子可咋过哟。”
“那还不简单,让你家国庆上我家吃。”姜玉华噗嗤一声笑了,看她辣的脸红脖子粗的。
“那我家老陈回来非得说死我,算了算了。”方玲摆了摆手,本来还想说想跟她学两招,但看着人家还一派年轻漂亮的脸蛋,愣是没好意思把拜师学艺的话说出口。
看他们吃得高兴了,尽兴了,姜玉华才开始说正事儿,“对了嫂子,今天我去副食厂买东西,那些人跟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家几个孩子也说,外面好多人说我的坏话,到底说啥了?”
提起这茬,方玲跟陈秀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方玲开口了,“其实就是好多人说,你要把陈大妈给逼死,自家孩子跑没了还要拿老太太撒气,逼着陈大妈上吊。”
好家伙,这罪名可够大的,简直要把姜玉华说成吃人的母老虎了。
看姜玉华没明白,方玲又说,“那天建安走丢了,你不是上各家各户去找吗,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你把孩子找回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后来你病了几天,附近就有人说那天晚上陈大妈闹死闹活的要上吊,是让你逼得,她还给人看你掐她脖子留下的印子呢。”
“又有好多人说,你自己管不好建安,让孩子离家出走了,全怪罪给老太太,硬是要把她从岛上逼着起身回家。”
姜玉华了解了,彻底明白了,怪就怪当时自己闹得还不够厉害,还不够人尽皆知,给人留话柄了。
这不,趁着自己生病,就有人要自己的命了,在岛上到处散播谣言。
“那你们也是这样觉得吗?”姜玉华笑着就问了一句。
方玲和陈秀一起摇头,“你这两天病得厉害,我们也不敢往你家跑,但咱们也相处了几天,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天晚上你跟建安浑身湿透了回来,这叫没管好孩子,你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了,这样的人,咋会要逼死老太太?”
“感谢你们相信我,嫂子,我告诉你们真相吧。”姜玉华说,“那天你们看见孩子回来,脸上那大巴掌印了吧?那是因为建安打碎了陈大妈一个鸡蛋,她给孩子来了一巴掌,建安就跑到北边那陡坡去了,我怪她这没错吧?找回来以后我让她给孩子道歉,以后离他远点,这也没错吧?”
“没错啊,孩子打碎了鸡蛋赔偿就行了,她凭啥打别人家的孩子?”陈秀也跟着点头。
“至于她要走,那是高团长自己说的,我从头到尾没说过让她滚蛋的话。”
听完全部过程,再想想现在岛上越传越凶的谣言,陈秀倒吸一口气,“谁这么缺德,在外面传这种话?”
正说着,建安从外面跑了回来,敲敲门,“妈,过来一下,找你有点事儿。”
“是不是妹妹要上厕所?还是平安又薅花草了?”姜玉华立刻起身就往外走。
“都不是,跟我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建安言简意赅的说。
一路跟着这孩子走,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停下,建安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姜玉华听。
“你不知道啊老嫂子,那个小宋新娶的媳妇就是个泼妇,养的孩子也都是坏怂,以后就要吃枪子儿。”这是陈大妈的声音。
“我听人说,那几个孩子也不行,你还被她差点逼走?”说话的也是个老太太,听上去很温柔和蔼啊。
“可不是,你瞧瞧我这个脖子,青的到现在都没好,给她逼得,我差点就上吊了。”陈大妈说的那叫一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