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面容出现。
裴阙闲适地站在身后,看铜镜中她淡淡的薄唇,几分素净。即便如此,依旧是好看的。
“怎么不擦口脂。”
柳盈月虽然从前没有被他如此围观,但很快适应,“不擦了。”
因着病,裴阙已有大约十日不见她。
太医说,她容易染病气,裴阙连半夜悄悄进屋都不敢。
好容易等太医说病好了,竟已是除夕。
听闻她这些日子也鲜少出门,应当修养的不错,看起来很有精神。
他倾身下来,手捧起她的面容,认真看,“擦了更好看。”
柳盈月淡然地道:“那就擦吧。”
裴阙连忙道,“孤只是一说,你不用勉强自己。”
流云在一旁拿着胭脂盒子不知所措,素云赶忙补充道:“宫宴上,小姐若是扮得太好看,恐怕要有人说闲话了。”
裴阙眸光骤然冷淡,“孤看谁敢——”
然而,眼见铜镜中,柳盈月面容上没有什么波澜,裴阙的目光又松下来。
她依样描眉,点上朱唇,偏头看过来。
眼中虽有茫然,但狐狸眼一弯便像是勾着人。
裴阙胸腔中有什么隐动。
他喉结滚了滚,“很好看。”
“就这样。”
他试图抚平她蹙起的眉,却见她依旧是躲避,不禁僵了一下,收回。
裴阙不敢再靠近,从素云手中接过披风,摸了一下料子。
还算厚。
再给她系上,哄道,“今日宫宴大抵比较久,若是累了,咱们就回来。”
裴阙语气温温,试探性地看她。
她点了一下头,很乖。
听说她喜欢温润公子,大抵是真的。
为着年节,宫中焕然一新,临水庭前,帷幔搭就一场宫宴场所,两侧设案。
马车在庭外停下,裴阙扶她下了马车,手却没松。
周围的目光一下汇聚过来,柳盈月拉了一下他的手,怯怯地道:“殿下若不松手,恐于殿下名誉有损。”
裴阙皱着眉,“能损什么。”
也不知是被她刺激的,裴阙偏想停下来。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今日宫宴上来者甚众,谁都会看见太子和太子妃寸步不离。
这样也好,没人在打她的主意。
他仍握着她的手,低低道:“不用怕。”
不知怎的,柳盈月感觉身体在发寒,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却没能成。
前世,议论如潮水般涌来,她以为自己不会怕。
一入席,周围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裴阙见她嘴唇发白,不禁问道:“怎么了。”
去探她另一只手,却发觉她下意识地躲避。
“冷么?”
她摇头。
直到太后入席之后,裴阙发觉,她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裴阙命宫人道:“将这酒盏撤了,换热茶上来。”
开席之后,她吃的很少,裴阙不禁问道:“没胃口?”
还不等她回答,就见皇后已然发话。
“本宫许久不见太子妃了。”皇后笑道,“都不到凤仪宫走动。”
裴阙骤然警觉,这是明着说她不孝敬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