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上面的花纹她看不懂,但就这衣料,必然是非富即贵!
她心道,必然要把这二位伺候好,兴许还能得些赏钱呢。
于是她加倍殷勤地在堂里寻了一个安静的雅间,请柳盈月和裴阙坐好。再见到两位贵人身旁的侍卫和丫鬟,不禁有些好笑。
即便二人衣着不凡,但在雨下,谁都难免狼狈。那侍卫还好,脸色并无异样,但着丫鬟看上去冻坏了,却还强忍着。
不等那贵人开口,她便道:“二位大人稍坐,我见大人的丫头侍卫都淋湿了,斗胆替二位寻些干净的衣裳来,请二位莫要嫌弃。”
贵人身旁的姑娘朝她眉眼一弯,“有劳姑娘。”
阿童心中乐开了花。
谁不喜欢美人呢?
待她很快寻来衣衫,递给侍卫和丫鬟,又引他们上楼前去换衣服。下来时,带着一个几只小碗。
她抱来一个封好的小瓷缸,将碗在二位贵人面前摆好,便将瓷缸中的冒着白气的汤倒了出来:“热的,可以去湿气。”
裴阙轻微地皱眉。
柳盈月知道他不会用宫外的吃食,又不忍驳了人家姑娘的一阵好意,便端一碗,利落地仰头饮下。
那一刻,她的心中有几分后悔。
饮完,受惊一般地将碗置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裴阙手抬起,在离她几寸时堪堪停住,只见柳盈月的脸色上浮起两团红云。
阿童姑娘本是好心,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连忙道:“这是……这就是暖身酒,咱家自己做的,不醉人,但很暖身子。”
裴阙的脸色一变。
柳盈月只觉得有些困意袭来,对着阿童姑娘笑道:“不碍事,我不是不能喝酒……”
说罢,人便起身,极其严肃地回身朝裴阙一拜:“臣妾告退。”
而后转身,身子忽一软。
童姑娘一阵惊呼,正要去扶,却发现——
那姑娘安然地倒在另一人的怀中。
那位大人脸色很差。
阿童姑娘感觉自己完了。
万一这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的小命连带着那个没良心的爹的小命,可能要一道终结了。
谁知,那位大人并未多言,一俯身,轻松地将闭着眼的姑娘抱起,问道,“可有空厢房?”
“……有、有的。”童姑娘转身带人上楼。
童姑娘回身,只见那位大人正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不禁心想,这话本倒未必全是人编出来的。
*
原是半夏,窗外凉雨未歇,随着风卷进屋内。
裴阙刚将柳盈月抱上屋内的床榻,就见那店中的姑娘正把窗户关了,不时朝这边张望。他瞥她一眼,淡淡道:“出去吧。”
阿童姑娘如梦初醒一般:“啊?哦哦。”
正迈出门槛,想回身关门,只见门毫无征兆地“啪”的一声关上了。
她抹了一把脸,才确认。
她正想再敲门,左右一瞥,只见刚刚换好衣衫的侍卫和丫鬟在两边站的笔直,一齐盯着她。
她讪笑一下,“有事您再喊我。”
屋内。
裴阙刚收回手,转身,便见原安安分分躺好的姑娘已换成侧躺,被角一半落在榻下。
他半晌没动。
小皇后梨白的面容上浮着酡红,唇不点而朱,如嗔如娇。他两步走到塌边,伸手捞起被角,正往她的肩上拨。
谁知,刚一碰到她的手背,她似碰见什么似的,骤然往后退缩。
霎时,将自己裹成团,用被角掩住自己。
裴阙注视着床榻上的如球一般的被团,几乎要认为此时的柳盈月已经醒了。
“出来吧,孤有话问你。”
对面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