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宁,回府后不安感仍然持续,无法消退。她努力思索遗漏了什么,为何鞑靼有底气来大元挑衅,明明他们曾经战败。除了过了几年鞑靼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外,他们还有什么足够要挟大元的条件,能让皇帝同意将萧楚嫁过去?
前世或许在接风宴上被鞑靼下马威,他们嚣张生势而大元应对不及,但司元柔还想着差了点儿什么,接风宴的口舌之争不该让大元送上一位公主。而仅仅以今日的局面来说,大元还是占据优势地位的,就更不可能有萧楚和亲这一说了。
那萧楚岂不是轻易就能改命?
如果萧楚能避免和亲的命运,司元柔还是为她庆幸的。毕竟她一个娇惯的公主远嫁异国再不能回,鞑靼又是寒凉荒芜之地,在那里日子一定过得清苦,而且司元柔听说鞑靼某些部落有共妻之事,子承父妻或兄弟共妻,想想便觉恶寒。
对鞑靼来说共妻是被允许的风俗习惯,对大元女子来说却是危及性命的折辱,如果萧楚被嫁过去真不知她过何种日子,皇帝与萧彦为何会无力反抗地答应鞑靼?
她涂涂画画了一堆前世的线索,可惜萧彦不愿带她出行,她的见闻本就不多,涉及政事萧彦尤其避讳她,拿女子不得干政或者七出罪名来警醒她收敛,而司元柔也不会硬赶着倒贴萧彦,她也不闻不问不理会萧彦的事,结果到了现在恨自己前世没成一个百事通。
她倒不是非要帮萧楚改命不可,而是鞑靼大王子的眼神令她不安,她想有备无患罢了。
写废了好几张纸,司元柔都没想通其中关节,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萧淮笙问她为何心情不好,司元柔才把疑惑告诉萧淮笙,向他求教。
萧淮笙真没想到她在忧心国事,他劝司元柔安心,“有我在,他们不敢翻出浪的!”
等司元柔换上寝衣上榻,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萧淮笙揉开她的眉心,“你安心休息,天塌下来都有我。”
萧淮笙前世在世时,不论他的身体多么差,鞑靼当真没敢侵犯大元边境,但两国不打仗不代表没有其他事发生,司元柔想鞑靼怀揣贪念而来,不从大元带点儿东西走肯定不甘心。
“如果……”司元柔强调道:“我说如果鞑靼一定能胜了大元的话,他们靠什么才行?”
“不会有这种情况!”萧淮笙笑她,“你不是天子也不是太子,竟然比他们还忧国忧民,他们这会儿肯定安稳地歇下了你信不信?”
只有司元柔还在胡思乱想,把她自己愁得睡不着!
司元柔懊恼地拍了萧淮笙两下,嗔怪道:“回答我,万一就是会发生呢?”
她虽然没有身居高位,但若明知危险即将到来却事不关己隐而不说,她会良心难安,一辈子愧疚!而且前世鞑靼没有波及她,这一世可不一定了,那个大王子的眼神她恨不能戳瞎!
见司元柔执着,不告诉她估计她真能干出一夜辗转难眠的事,萧淮笙这才勉为其难假想了一会儿,分析道:“他们人口比大元稀少,粮草有限、国家也不富裕,但他们身体天生普遍比大元人健壮,身上自带一股蛮劲儿和冲劲儿,他们的马匹更加精良,极易挑选出优秀的战马,而我们的战马要通过茶马政在边境换取,战马难得……”
细数起来,大元战力竟没有胜过鞑靼太多,堪堪险胜罢了,若要能稳住必胜,一定少不了萧淮笙。只要他在,鞑靼就有所忌惮!
“他们想赢……”萧淮笙闭目缓缓道:“来暗算我或者等我死!”
司元柔一惊,不让萧淮笙说不吉利的话,她不问了,萧淮笙在一定能挡住所有的危险。
不过萧淮笙吓到司元柔,他歉疚地笑笑,圈着她的发梢绕着扫过她的脸颊,补充道:“若鞑靼能在战力上有所突破,未尝不能与我相敌。”
战力……兵力、武器、战马、谋略等等都涉及战力,司元柔被萧淮笙点拨之后悟了悟,重新回想一番前世后终于抓住了线索,鞑靼他们真的突破了!
萧彦要与鞑靼讨教武艺并非说着玩闹,而是有意威慑。他邀约鞑靼两王与校场相见,提议相互指教一番然后请他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酒。
阿史那兄弟应约而来,与萧彦相聚与校场后,皇帝也闻讯赶来观看,让太监在看台搭了棚子摆上桌椅茶水,他想萧彦总该争气一回,给他自己扬名了。
不然鞑靼畏惧的人只有萧淮笙,而不是畏惧大元君主和国力,实在难保日后安定。
第86章 雪藏
校场之上,阿史那古纳斯四处张望,又等了很久没能见到期望中的美人,不禁有些失望,而他不好直接问司元柔为何没来,便问道:“淮王殿下不来?”
皇帝稍微顿了顿,笑道:“今日淮王殿下有要事,没有时间过来,大王子若是想要与淮王相比,改日再说吧。”
阿史那古纳斯应一声,兴致明显淡了许多,让鞑靼三王子阿史那尼黑尔苏先来与萧彦交手,皇帝面色微沉。
萧淮笙不在,阿史那古纳斯竟如此看不起大元。
阿史那尼黑尔苏挠了挠头发走出,他也想再跟萧淮笙比试一番,哪怕不能赢了一雪前耻,再跟他过过瘾也好,于是还不死心地追问:“真有要事来不了,何事不能先放放,差这一天吗?”
他又叹了口气,怀疑皇帝敷衍他,哼道:“该不会是淮王病得下不来榻?”
听闻萧淮笙在大元遭自己人人暗算,身体情况日益衰落,但具体差到了何种地步他们还真摸不准,是以迟迟不敢轻举妄动。
若能与萧淮笙交手,探探底也是好的,结果萧淮笙竟然都没到。
“三王子哪里的话,淮王自是不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