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必这样小心,大元还敢光明正大来抢不成?”
耶律慎用火折子点燃□□置于盘中等待其燃成灰,“让他们看过后自然要悄无声息毁掉,不让他们找到。”
阿史那古纳斯半掩着口鼻,努力伸展脖子想躲出去,耶律慎劝他耐心忍着,“只要等回驿馆就好,我们不把□□带回去,大元的人就算翻遍咱们的行囊也找不到,不得其解只能任我们磋磨。”
脸上伤疤隐隐抽痛,脑海中浮现出司元柔仰望的脸庞,阿史那古纳斯才肯忍这一时。□□燃烧的烟丝丝缕缕从车窗冒出,随着行进极快的马车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若不仔细留意谁也注意不到。
这时,马车一阵动荡,耶律慎神色一凛,又点一处火,可还不足以眨眼间烧尽□□就被一群不知哪来的混混闯入马车。
领头那小子浑身脏泥,脸黑得只能分辨眼白了,他高喊一声,“兄弟们,这里在烤肉!”
他身后的其他人蜂拥而上,拦停了马车后一个个爬上车往里冲。
阿史那古纳斯一脚踢下去一个,提刀砍伤几人。阿史那尼黑尔苏也努力往下推人,同时抢过缰绳不顾人群围堵在前,宁可撞死人也要冲出去。耶律慎心急,憋足了气儿猛吹火苗,扇风,可还是慢了一步。
小混混们仗着人多,见什么抢什么,阿史那兄弟和耶律慎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烧了一半的□□被抢走还骂了一句,“哪来的穷人打肿脸充胖子坐马车,连炭都烧不起搁这烧柴火,亏我还当你们是富贵人家!”
其他小混混也跟着嗤了一声,勉为其难地抢走了他们马车中仅剩的财物,连绸缎做的挡风的较帘窗帘都没能幸免,四散逃去。
阿史那尼黑尔苏被几个小混混拖下去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等他被放回来,发现他们驱赶马车的马鞭也不见了!
阿史那古纳斯脸色发青,大元竟然真敢青.天.白日抢劫!他一脚踹翻烧□□的盘子,零碎的火星飞溅到阿史那尼黑尔苏身上,他慌忙躲闪,“怎么办?”
“……去、报、官!”耶律慎两眼一抹黑,咬牙切齿吐出几字。
大元太狡诈了,让几个混混来抢掠,而且他看到那几人不光劫了他们的马车,沿途没来得及躲闪的百姓也被他们拽走腰包,并非明目张胆只针对他们。
耶律慎哪怕明知此事八成不是巧合,也难将猜测公之于众去和大元皇帝对峙,而且要担一个污蔑的名头。
他只能在官府过明路,然后私下里将□□“找回”销毁,再处理了那几人。
……
萧淮笙带着司元柔尾随鞑靼的马车来到一处巷子中,他们换了身衣服乘着普通的马车远远跟随,在一拐角处停下。
“你如何知道鞑靼有□□的?”萧淮笙问道。司元柔每一次预测都成真了,萧淮笙即便信任她也会疑惑了。
司元柔嘴唇翕动,思索编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好,但她真的认真想了许久都没挑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总不能再说是梦到的了,一个借口连用两次必然引人起疑。而且她骗萧淮笙心虚感日渐强烈,对他司元柔很难再说谎。
“先不要在意这种事!”司元柔搪塞不过直接躲,指着前方道:“我们该得手了。”
她越是刻意,萧淮笙越起疑,不过当下来不及与她说太多,暂时放过她。
那夜她跟萧淮笙讲了一些线索,同萧淮笙商议如何让大元也得到□□,这样两军武器才能势均力敌,大元不至于落下风。
司元柔原本想着用什么条件与鞑靼交易,压压价将□□“廉价”地从鞑靼手里换过来。说是廉价,不过是想着被鞑靼少讹一些罢了,如果不行那大元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认了。
而萧淮笙就比她粗暴多了,直接让人劫,越快越好。要不是当场抢过来不好善后,萧淮笙都不会等到鞑靼人上马车。
司元柔哑然,“直接抢太离谱了吧?”
萧淮笙一句“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罢了”成功说服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司元柔想着多少肯定要给鞑靼一些好处,也是考虑到鞑靼从别人那取来付出过代价,就当给他们酬劳了。
但萧淮笙提醒她,他们拿回自己祖宗的东西就是正当的!报酬就用皇帝给鞑靼的回礼抵消,大元不该由着鞑靼漫天要价!
隔壁墙传来三声铜钱碰撞声,司元柔屏住呼吸,这是约定好的暗号。萧淮笙无须出面,从车窗抛出一根线过墙,一眨眼□□就被钓了进来。
萧淮笙轻咳一声,马车驱动,而墙那头的人脚步不停地逃窜,沿路不慎掉落铜钱碎银都未注意,一直匆忙赶路。
焦黑的□□毁坏过半,司元柔遗憾地拿起来翻看,动作极为小心谨慎,生怕把上面附着的黑灰给搓下来,那□□就更残缺了。
“还能复原做出一样的吗?”司元柔问道。
萧淮笙也说不准,“我先试试,好歹做个参考,总比没有实物好。”
两人辗转绕路,还去了几家店面,过了一个时辰才回王府。回去时司元柔头上多了一根新的簪子。
章德急得满头大汗,脚底差点被他踩破了才见着萧淮笙回来,他急忙通报皇帝有请。
萧淮笙猜着无非是为了□□,已经不用跟皇帝商议了,等着和皇帝商议完再做决定行动连□□的灰都没了,届时大元真得被要什么给什么了。
“不去。”萧淮笙很无情又反常地拒绝了章德,章德嘴张着半晌合不拢,又艰难地提醒强调,“淮王殿下,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