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不能说得太明白,而萧淮笙也不可跟他讲清楚,两人僵持不下,司元柔忽然指着头上的簪子问章德,“好看吗?”
“啊……好看!”章德不由自主地迎合,但反应过来更加急躁,“但现在……”
司元柔打断他的话,指着萧淮笙的背影,“他选的,对他我总是放心的!”
章德脸上绯红,这种夫妻恩爱的情话做什么跟他一个残缺之人说,他又体会不到!
“公公请回吧!”司元柔稍稍欠身,转身离去。
章德后知后觉明白了一点,但转瞬间他狠狠一拍大腿,哭丧着脸喊道:“老奴回去怎么跟陛下复命啊!”
司元柔回房后急忙关紧殿门,然后从装衣服的包中翻出□□,“拆开看看!”
“别急。”萧淮笙拿出纸笔,先回忆着校场上见到的□□全貌画下完整弓□□,然后换一张画烧毁部分的□□,再一边拆解各种零件一边画下来做记录,如此两人一坐就坐到了深夜。
司元柔要帮着萧淮笙画,但被他拒绝,此事一个人来做更加清楚明白,司元柔不好强求,陪着萧淮笙坐在桌前给他晾画纸整理起来,偶尔给他端茶倒水,大部分时间她托着脸看萧淮笙一笔一划勾勒。
他画得很专注,向来淡然舒展的眉头此时常常皱起,上挑的凤眼眯着仔细端详□□每一处,时而拿在眼前近看,时而托得远一些丈量。司元柔乌黑的眼珠随着他的手移动而转起来,慢慢眨巴眼睛沉浸于他的一举一动中,浅浅的呼气不知不觉中也缓了。
当□□举得稍远时,萧淮笙眼角余光会扫过司元柔。她托腮将脸颊两侧的肉堆起来,清瘦的小脸难得显得肉乎乎的,有几分她小时候包子脸的感觉了。她唇瓣红润也跟着鼓起来,泛着水泽,萧淮笙忍耐着画完手中画的最后一笔,放下□□先缓了缓神。
长久地盯着□□,他后知后觉感到眼睛不适,狠狠闭了闭眼后按揉眉心休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看司元柔,发现看她的脸竟也能解乏。
司元柔身子坐僵了,这还是她几乎没干多少事的情况下,那萧淮笙肯定比她累多了!
她起身绕到萧淮笙身后,主动帮他按揉肩背道:“叔叔歇息吧,□□已经拿回来了,图纸明日再画也无妨。”
萧淮笙想暂缓片刻一鼓作气地画完,他虽然很累但可勉力再撑一会儿,不过司元柔劝了他一句注意身体,他想为了司元柔也该保重自己。
最紧要的已经拿到了,后续当然可以稍微慢一些,尤其是想要补全残缺部分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做到,确实急不得。
但是他肯休息,却没忘了反问司元柔,“你刚才叫我什么?”
司元柔手上按捏停住,懵了一瞬才回道:“叔叔?”
“你白日怎么叫我的?”萧淮笙追问,还想再听一次。
司元柔霎时尴尬了,他当萧淮笙不在意她乱叫,结果他竟然还记着,是要训她了吗?
她缩缩手,不敢答话了。
“说!”萧淮笙站起身转向她,将她刻意闪避的脸挑起低头和她对视。司元柔这才瓮声瓮气道:“我下次不乱叫了……我怕别人误会多想才……哎?”
萧淮笙忽然提着司元柔的腰将她抱起来,让她攀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叫出来!”
“……阿笙?”司元柔低若蚊蝇地吐出两个字,垂眸落在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咬唇。
萧淮笙想这种感觉终于对了,她早该这般唤他。他哄着司元柔又叫了几声,要求道:“以后都这么叫,记住了吗?”
司元柔舌头打结,还不太习惯,“不好吧。”
萧淮笙更加强硬地勒紧她的腰,“听我的,我喜欢……听你叫这两个字!”
“阿笙……”司元柔又叫了一遍,好像不别扭了,她无意识舔了唇瓣,说出的话听在萧淮笙耳朵里似变甜了,“阿笙你该休息了!”
萧淮笙再无异议,她这般叫他,让他干什么都行!
次日阿史那兄弟与耶律慎又来报官。之所以“又”,是因为昨日他们来时知府刚好到时间休班了,让他们明日再来。
耶律慎气得哐哐砸门,“我们有要事来报官,你们不快点抓捕犯人可就耽误大事了。”
知府刘尚青扭着软胖的身子问道:“多大的案子?”
他小眼睛眯着,上上下下打量几人,三个人,异族服饰……
阿史那尼黑尔苏答道:“有人强抢劫走了我们的马鞭、窗帘、茶具、桌子……”
刘尚青皱巴着脸斜向几人,“算了吧,你们那点儿东西加起来都不够立案的!”
那怎么能算了?
阿史那古纳斯争道:“还有我们鞑靼最重要的宝物丢了。”
刘尚青看他们面容和着装推测出几人身份,听他们表明了并不意外。刘尚青耐着性子多问一句,“何物?很贵重吗?”
阿史那古纳斯刚要说,被耶律慎怼了一下胳膊。耶律慎答道:“一件玉佩,是我们鞑靼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