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担心他们。”司元柔转而一笑,“他们爱怎么过怎么过,说到底他们就算吵闹但还是不想分开,不然吵一次之后不见彼此哪还有后面吵架的机会?”
司元柔总结道:“他们就是相爱相杀,我要拦着他们,他们反而不舒坦。”
“嗯……”萧淮笙不解且非常难以理解,当真是他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吗?不,他似乎从来不懂感情,难道这是时下流行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夫妻吵吵闹闹个不停?
仅是想一下萧淮笙就拒绝,吵闹一辈子还不如一个人清静,他更倾向于安静平和的相处,就像司元柔此刻静静坐在他身侧,他只允许这样唯一的方式多个身边人出来。
“叔叔在府里好吗?”司元柔轻轻拽拽萧淮笙的袖子让他转过身来。不能只有萧淮笙问她,她也要知道他在府里过得如何。
萧淮笙反问,“我在自己府里会不好?”
整座王府都是他的!
司元柔追问道:“你喝药了没?午膳吃的什么?纪先生给你把脉怎么讲?看了多久书?”
萧淮笙挑挑眉头,他这些事用告诉司元柔么?他都多大的人了!不过既然司元柔想了解,他又没有隐瞒的必要,告诉她满足她的好奇心也罢,“喝过。饭。挺好。半个时辰。”
“叔叔惜字如金。”司元柔无奈哼道,萧淮笙每个问题都答了也每个都不多说,还不如她的问题长。她其实还想知道更多一点,但萧淮笙这种答复方法还怪别致的,她被气笑了后突然觉得萧淮笙可爱。
但她可不敢说出来让萧淮笙知道。
“偷笑什么?”萧淮笙挑起司元柔的下巴,让她古灵精怪的表情完全呈现出来。进宫一趟好好的姑娘变傻了?
萧淮笙那看傻子似的模样狠狠触怒司元柔,她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知道萧淮笙一日平安她就放心了。
马车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司元柔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后稳住,马车停了。司元柔掀起帘子,忽觉手上一片冰凉刺骨,原来一团鹅毛大雪恰好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指尖,顷刻间化在手上留下一片湿湿的触感。
“下雪了。”司元柔又把较帘往高处掀起,仰起头往天上看,“好大!”
天上的雪聚在一起,大片大片似根根弯起的鹅毛,随着寒风飘飘扬扬地从天空撒下。雪片唰唰地往下掉,一团挨一团,一片叠一片,地面上肉眼可见积起来雪。
“从一刻钟前开始下的。”萧淮笙说道,他在轿子里听到外面的风声就觉不对,果然是雪来了。
才一刻钟的时间路面屋檐上都蒙了一层稀疏的白,只有细小的缝隙中还能显出本来的颜色。再等一会儿就是纯白的世界。司元柔盯着眼前坠落的雪,它们每一片都亮晶晶的,引诱司元柔伸手去接,如捧至宝般轻轻笼在手心。
雪又一次化成一滩水,偌大的一团雪在司元柔手心逐渐化开也不过一瞬间,司元柔亲眼看着它没了都没来得及感怀,却听萧淮笙说道:“手怎么可能留住雪,你真变傻了?”
司元柔不乐意听,“我才不傻!”
她只是想触碰,触碰雪的美好与冰凉,萧淮笙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司元柔踩着凳子下马车,萧淮笙提醒她,“当心脚滑。”
“好。”司元柔回得敷衍,全神贯注盯着天上飘扬的飞雪,根本没有进王府的意思。萧淮笙也不催她,下来后往马车上再次一靠,静静看着司元柔双手并用地抓雪玩儿。
她的手都被冷风和冰雪刺激红了,偏偏她不自知还玩儿得高兴。
渐渐地雪迷了眼,粘在睫毛眉毛上白白的一片挡住视线。萧淮笙眨几下眼睛让雪化掉也没能再看清司元柔,不说从他眼前刮过的雪没停过,司元柔自己身上都沾满了雪。
不知是她乌黑的发丝缠住雪还是雪缠住她的头发,雪星星点点缀在上面。一开始还会消失在发间,不一会儿就能在头发上留得住了。她的睫毛卷翘刚好挂住雪,可爱又滑稽,鼻尖上则是湿漉漉一片,数不清多少雪落在上面过。
她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肩膀衣领和袖子最严重,萧淮笙甚至怀疑她保持这个举起胳膊的姿势别动,过一晚上就被埋住头了,白花花的像个雪娃娃。
“叔叔,你看!”她指向天空一处,“那片雪好大。”
萧淮笙颔首,“看到了。”
萧淮笙的身上却几乎没沾上雪,雪花似绕着他一般从他身前划过根本不敢往他衣服上贴。司元柔惊奇,为什么萧淮笙的衣服不沾雪,而她的棉衣都湿了?
司元柔不信邪,迈了两个大步到萧淮笙胸口前,呼呼地往他身上吹雪。萧淮笙一指点在她的额头将她稍稍推开几寸,低头看她。
“叔叔……”司元柔干坏事被抓包,撅着吹气的唇仰头看他,没一会儿心虚地抿唇道歉,“对不起……我下次还敢。”
萧淮笙怀疑他是不是对司元柔太纵容,让她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雪里的司元柔蒙上一种清纯感,她睁大双眼讨饶地望着萧淮笙让萧淮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司元柔隔着雪看萧淮笙觉他更清冷了,却似乎也更温柔了?
末了,萧淮笙给司元柔理几下被吹乱的鬓发,“回府。”
再让司元柔待下去她真成雪人了。
萧淮笙走在前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司元柔跟在他的身后逐个踩着脚印跟上,回了寝殿司元柔指着身后给萧淮笙看,“叔叔,我没有脚印。”
萧淮笙心里被逗笑面上却不显露,“让你在外面玩儿,一会儿喝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