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的鞋跟踩踏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一滩又一滩水,来人似乎在赌气,脚步很重。
她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夏菱四周张望一番,锁定了两幢楼之间的连廊。
这里的楼房结构有些类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申京贫民窟的棚户楼房,如果忽略楼与楼之间更宽敞一些的道路宽敞。
晾衣服的麻绳从这一户的窗台连接到那一户的窗台。
昏暗的过道内,越往里,越狭窄,甚至对楼的两扇窗户不能同时开启。
她抓住一根麻绳,试了试牢度,顺着绳子滑入连廊下。
那人过来了,夏菱整个人几乎趴成一个“大”字,紧紧贴着连廊底部的墙壁。
他戴着牛仔帽,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厚重的披风在地上拖拽,粘上潮湿的泥土他也不在乎。
男人拿出一把长刀,扎破麻袋,几个圆滚滚长着黑毛的东西滚出来,汩汩鲜血还在不停往外冒。
待看清那些东西,夏菱差点没吐出来。
眼睛、鼻子、嘴巴……
这些面孔是如此熟悉,从她穿过来的那天起,几乎每天都在跟他们打交道,怎么会出现在……!!
这个人身形看上去和图瓦相似度最高。
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
突然,地上那堆头里面,一双眼睛眨了眨,朝她露出一排大白牙。
刀光一闪,眼睛那处成了两个大黑窟窿。
“!”
夏菱倒吸冷气,连忙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男人听到了,他转过身来。
夏菱赶紧往内侧贴,尽量让自己与墙壁平行,黑暗中,她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透过墙沿,依稀可见半截黑皮手套握着大刀,在水泥地上拖拽,火花星子四溅,尖锐的耳鸣震麻神经。
视线上移,就要露出这人的下巴——
砰!!
子弹擦过耳际,留下火辣辣的麻疼,湿润的液体滑落脖颈。
来不及擦拭,绳索突然中断,紧跟而来的失重感瞬间包裹夏菱。
想象中的落地迟迟没有传来。
夏菱忍不住往下一看——
残破的楼顶花园,已经彻底陷入砖瓦碎屑,整栋楼看上去都不太好,钢筋水泥像被挖掘机疯狂撬过。
但不仅仅是这样,下方的街道路面全是这幅样子,“襄阳大街”的牌子倒在水泥碎块里,钢筋混凝土被彻底翻了个身,连同下方的泥土植物连根拔起。
按照方未来看,这里是中心医院。
整座城市像死了一样,到处都是漫天黄沙,东倒西歪的楼群,一塌糊涂的城建,余震传来,把夏菱晃来晃去抖成筛子。
这里,地震了。
那人呢?
都死了?
遥遥望去,这个城市像是被遗弃许久,乍一看,世界末日即视感。
再看自己,抓着一块扭曲的广告牌,上面的灯泡明明灭灭,艰难立在一栋摇摇欲坠的高层住院大楼上。
这一切,都那样似曾相识。
三居樽!
她脑海闪现一号副本的文物。
这些场面都是她第一次碰到三居樽时所看见的画面,现在,她真实地存在预见的画面里。
可三居樽不应该是可以记忆过去的时间线吗?
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过去的场景出现?
这里究竟是未来还是过去……
或者……现在?
“小孩怎么能总是吃药?你想把她胃弄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