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孩子,淘气起来,能让爷娘气的半死。琅琊公主叫了两个女官好不容易把人给摁住,然后将皇后的那顶凤冠给她戴上。皇后凤冠重的厉害,内里还会用发簪固定,七岁孩子头发不长,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戴上这么多的东西,只觉得难受。
哪怕事先叮嘱过,孩子还是不乐意,见着两边人都要强硬顿时大哭大闹起来。
换衣的殿内鸡飞狗跳,外面外命妇们倒是安静。开始的时候有些错愕,到了后面见到琅琊公主和女官追过去,全都眼光鼻子鼻观心。就当自己是戳在那里会喘气的木头桩子。过了好会,小皇后被抱了来,很明显浑身上下都重新清理了一遍,只是两只眼还红着,很显然刚才又哭了一场。
外命妇们不说话,不过眼底都颇有些精彩。
这些典礼都是极其重要,要择天时选一个好日子,只求顺事顺利。现如今闹成这样,多少叫人有些犯嘀咕。
琅琊公主焦头烂额,只求接下来赶紧把典礼给办完。
外命妇的拜谒急匆匆的过了,许多该走的礼节都被极大的简化,草草完事就让外命妇退下出宫。
这种朝见拜谒的活计就是个苦差事,能早些出宫,简直求之不得。
明容在宫门外和虞姜一块,门口一大堆贵妇都在的,明容一手搀住虞姜温声细语的说话。现如今隆应算是洛阳里说一不二的人物,慕容显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人就算是想要献殷勤,都寻不到门路。
见明容和虞姜一块,嘴上不说,多少都显露出些许艳羡的意思。
明容见到了那边的南阳公主。
她直喇喇的盯着南阳公主,“公主安好。”
南阳公主被盯得连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只能回头过来,“郡公夫人安好。”
又见到明容身边的虞姜,头皮更加发麻,对上明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元城公夫人安好。”
明容面上的笑越发的浓厚,“这段日子,常常见到公主,只是人多,不能和公主说上几句话。还请公主见谅。”
南阳公主这段日子没少想要去搭上权臣的路子,就算不为自己,而已是为丈夫和儿子。
南阳公主对上她们俩不得不堆上满脸的笑,形势比人强。
“怎么可能,两位夫人待客诚恳,可别说这样的话了。”
明容笑着点头,她看了一眼虞姜,半边眉毛挑了挑,又随意问了一些别的。见着南阳公主面上的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也有今日。”明容回头看了一眼,南阳公主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脸上的笑透露出些许虚浮。
“想当年她可志得意满,看谁都看不上,自己看不住男人,把火撒在你的身上。”明容想起往事,还有些愤慨,她嗤笑一声,“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么一日。”
“不知道她现如今有没有担惊受怕。”
明容回头过来,“我可听说,最近宋王都不将她当回事了。一口气纳了几个妾室。她和宋王大吵了几架,甚至还动了手。”
明容话语里全都是看好戏,“当初她把宋王当做宝,觉得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那都是要抢她的。现如今可好,她手里的那个宝,主动请封侧室,脸都要没了。”
洛阳的贵妇们是不准丈夫纳妾的,更别提帝女公主,现在这下可好,看热闹都是有着不少的热闹看。
虞姜随意的应了一声,明容看过来,“阮阮看着难道不觉得解气?”
“要不是回洛阳见到她,我都要快忘记这个人了。”
明容一愣突然笑了,“说起来也是,如今是反过来了,你们不同往日,她如何也没有太大关系。”
她话语一转,“不过我是记得她当初如何嚣张跋扈,不将人放在眼里的。阮阮你人好,不去和她计较这些,但是我却是记得的。”
“要么就别做,做了就别怪人急着。现如今我没对她踩一脚,就已经是心胸宽广。阮阮信不信,就算我真的给她难堪了,旁人可没有给她出头,也没有人说我如何?”
虞姜握住她的手,“那就去,记得多弄几次。”
明容这话只是说说出出气,也不是真的要如何。虞姜要她去,她反而不动了,“才不去呢,现在看着她那样子,和她多说几句话都费劲。”
明容和虞姜坐一辆车回去,虞姜让车夫先送明容回去,到了府门口见着元贺在门口等着,元贺见到妻子从虞姜的车上下来,对虞姜拱手作揖,连声说辛苦。
明容很看不上他这话,“我和阮阮一块长大,自小就在一起,彼此早就照料习惯的,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又回头和虞姜道,“过两日阮阮到我家来,要是不方便,我带着家里的孩子去找你。”
虞姜自然道好,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虞姜离开,元贺回头看妻子,“日后若是得空,可以多多到元城公夫人那里走动。”
他这条命,算是亏了那位连襟。连襟看着炙手可热,他难免有些心思,只是自己手里暂时没有什么能拿得手来攀附上,只能叫妻子去走走别的门路试探试探。
元贺见妻子看他,不免有些心虚,他咳嗽一声,“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郎的前途,不光只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