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总僵着脸,微微点头。找盛姜合作项目是借口,她原本就看不上盛姜的规模和姜父的经营管理能力。仅是不能接受儿子爱上的是姜父的继女,重点对方还只当他是鱼。
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田总真是操碎了心。桌子底下,她那只保养得还算不错的手正死死地按住儿子的膝盖骨。
“生意上的事情有爸爸和姐姐在,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田总我这边有点急事,先失陪了。”姜心将桌面的钻石盒子丢进浅咖色牛角包里,起身准备离去。
“啊,好。阿劲你替妈妈送送心悦吧。”
在田总的眼神逼迫下,田劲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下。
有对手不快乐就是她快乐的时候,抱着这条信念,姜心安然坐上田劲驾驶的顺风车。为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选择后排的位置。
“去哪里?”田劲移开余光,双手紧握方向盘,冷着脸问。
姜心不记得画展具体位置,听到田径的问话,便从包内翻找票据,报出上面的地址。
通过后视镜呈现的场景,田劲眼尖地发现到姜心手中的展票,立时发出几声轻笑。
“怎么你也知道奈莫?”
姜心蹙起眉心,瞟了一眼前方的后视镜。
“也是,不然怎么能和闻太太搭得上话。说起来,我还是真是佩服你,讨好她和我妈这些老人家还挺有一套的。”
他是在嫉妒吗,可惜这是命,他羡慕不来的。
姜心依旧没有说话,她舒舒服服地在柔软的座位上,随手拔了一下微乱的发丝,侧首打量着车外的不断闪过的风景。
拳头打在棉花上,田劲气得简直快疯了。来此“相亲”前,他有多次表示抗议。上次与盛姜合作的项目,本是由他与楚心怜两方人负责。
为避免惹心上人不适,他在公事上没有半点徇私。但他的母亲横插一脚,把项目交给姜心意且还想将他与姜心悦凑成一对,令他气恼非常。
他失去项目主导权,在心上人那失了脸面,不敢责怪自己的母亲,难道还要忍受后面那个造成灾祸的恶女人吗?
思量之间,画展中心的标志性建筑物已映入眼帘。田劲虽及时踩住刹车,心中怒火正盛,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双眸直勾勾地瞪着后视镜里的姜心,薄唇紧咬,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条手臂则搭在车门边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动着。
注意到姜心站起身就要离去,这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扭过脖子,向她大吼道:“中秋先收了闻太太几千万的颈链,今日又收我妈高价拍的粉钻,做那什么赚钱都没你这么容易。几时出书教人做“好儿媳”,我捧你场啊。”
杀疯了,连自己老母都骂,田总知道他这么孝顺吗?
姜心身子稍顿,本想无视对方直接走人的她,在随意一瞥间,收回迈出的脚步。她转过身来,特意绕到驾驶座前,微弯下腰来,向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真是有趣,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楚心怜有那么多男友,来来回回,唯独不愿与你所有进展。”
“你什么意思!”楚心怜三个字就像是道指令,惹得田劲再度失控,他拼命回忆着上次项目过后,楚心怜对他的态度,心底既有愤怒也有担忧。
姜心没有直接回答他,她挺直后背,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注视他,“不过我应该是要谢谢你的。”
“你在说什么?”田劲被她忽然的感激话语砸蒙了。
“因为有你,我猛地发现有钱有貌只是我的澍寒哥最不必提及的优点。”
“你……你……”田劲总算领悟过来,气得后槽牙都在颤抖,他手臂一挥,竟是要朝姜心的方向打去。
但随着“啊”的一声发出,田劲捂住姿势别扭的手臂,痛得倒回车内。他狼狈地单手扶着座椅起身,气焰未灭的他,倏地抬首,却宛若掉进泥潭的公鸡,又跌坐回去。
他眼前的男人身型虽是高大,白皙的面容在粉色西装的映衬下显得稚嫩青涩,似是涉世未深的文弱学生。但从那近乎结出冰霜的眼眸之中,田劲感受到难言的恐惧。
“闻……闻二少!”
闻澍寒早已转过身子,面色凝重地问姜心,“你没事吧?”
在田劲抬起手臂的那一刻,姜心就有所警觉,往后连退了数步。听到闻澍寒关切的话语,她反而是问:“你怎么在这?”
只见闻澍寒微垂下脑袋,自口袋内取出一张奈莫画展票。
等待是不可能获得幸福的,闻澍寒没有傻傻地等待。
姜心嘴唇向下抿了抿,双手负于身后,朝对方靠近了些,“距离开展还有两个小时,不介意的话,陪我逛逛吧。田甜美送我粉钻做礼物,我得好好准备回礼。”
说完,她已环上闻澍寒那结实有力的手臂,二人微笑着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谁都没有去看在场的另一个人。
在附近商场闲逛一阵,并没有找到令姜心满意的回礼。失望之余,她忽然回眸瞟向身旁沉默不语的闻澍寒。
“你不好奇我和他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