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也给姜心提了个醒,搬家需要钱,他们刚从K国回来,在商场买甜筒的钱都还是自闻母塞给她的卡里扣的。
用闻家的钱租房和住闻家有什么区别,姜心顿时气短,暗自琢磨着等她代管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要办张工资卡交给人事部。
她低垂脑袋,如羽的眼睫忽闪,似是陷入极大的苦思之中。
闻母悄悄推了推儿子的手臂,示意他该做事了。
闻澍寒眼眸微敛,抿了下唇方开口,“别搬出去了,你从未独自住过,若出事,妈妈……和我都会担心的。”
有人推来梯子,姜心自然是顺着往下走。
“那就麻烦妈妈继续照顾啦,对荔阳的环境慢慢熟悉后,我再搬吧。”等她一收到工资,就搬走,再给闻母买份礼物。
至于闻澍寒,哼哼,取消婚约这份大礼是不可能的。
与闻母坐着闲聊一阵后,姜心顺着楼梯走上楼去,这一次,她总算找对了房间。
行至落地窗旁,将玻璃框上的扣锁轻轻扣开。
随即一推,缕缕微风轻拂过面庞,夹杂着初秋的舒适。姜心双手撑在栏杆前,自在地眯起双目,心境是一派祥和。
计划接连受创,姜心有懊丧,却不气馁。
直接对抗天道显然是十分愚蠢的,作为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女主既然要搞事业,那她就去搬砖添瓦,以懒惰无能的形象来烘托女主的机敏果断。
古早狗血文里男女主不死几个亲人,仿佛就不能算刻骨铭心。何必如此残暴,失踪跑路,让男女主寻不到踪迹,虐心效果也能达到。
姜心越是思索越觉自己好有道理,欢喜得甚至搓起小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门边骤然发出的几声敲击打断她的遐想,“心悦,我可以进来吗?”
是闻澍寒的声音,这家伙来做什么?
“进来吧,我在小阳台这里。”姜心应了声,随后转过身子。
这时的闻澍寒如昨晚一般,没有佩戴装饰用的金边眼镜,姜心很自然地留意到他的眼眸。
乌黑如墨的大眼睛,漂亮得像是镶嵌在古老弯刀上闪闪发亮的名贵宝石,令人移不开眼。
过了片刻,姜心猛地从失神中缓解过来,幸好对方并没有对此表现异色,只是淡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枚鱼干造型的亚克力耳环,与今早取下的那枚正是一对。
“谢谢。”姜心松了口气,伸手接过。原来不是闻澍寒要试探她。
二人在车内的对话,令姜心猜测到闻澍寒似乎对她起了疑心,这也是她想尽快搬离闻家的最大原因。
与原主相处最久且最了解她的就是闻澍寒,只要避开他,她就可以用原主的身份在书里的世界安心生活。
他不爱原主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姜心稳定心神,目光再次瞟向立在眼前脚步未挪的闻澍寒。
“澍寒哥你……还有事么?”
“没事。”闻澍寒唇角上扬,幽深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只是不太习惯,你昨晚听到什么?”
果然!
姜心心中警铃大作,思绪飞速旋转。故意咬紧下唇,做出纠结的神情,微垂着头,嘀咕说:“我……我……”
声音小得让闻澍寒唯有靠近些去倾听,他刚准备也低下脑袋,嘴角立时感受到两片柔软的温度。
“你……”绯红爬满面颊,闻澍寒瞪大着双眼,怔在一旁。
姜心连忙退后几步,昂首正色地说:“是的,我都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也不想与我结婚。这份婚约对你来说,或许可笑令你厌恶。但没有它,我一无所有,我的爸爸妈妈根本不在意我。”
话音未了,闻澍寒面上神情已由羞赧变为复杂,
“心悦……”
姜心不让他说话,“念在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给我三年时间,等我向我爸爸证明我也可以帮他,那时再如你所愿,好不好?”
说话间,姜心还不忘用余光留意四周的状况。天空蔚蓝依旧,秋风始终轻柔。
看来她没赌错,成功钻了天道法则的空子。
这番用来哄骗闻澍寒的话语,实则倾注了姜心最真挚的情感,稍微改动几个词,那就是卑微打工人的真实写照。
没有这份工,一无所有。给个机会,三个月。
闻澍寒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姜心良久,才缓缓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