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看着屋外隐隐出生的太阳,轻叹一声:这家中诡异三人行,究竟何时才能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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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所以金手指幻境并没有持续多久,迷迷糊糊间黎觉予被黎母拍醒。这种温柔的触感,差点让她以为是少爷睡在自己身边。
她睁眼看着头顶天花板斑驳,满脑子都是:危险的矿工、清贵的少爷、善良的夫人…
对于这对善良的母子来说,她做的欺瞒之事,不亚于对着柔弱少女虎视眈眈的恶徒行径。少爷轻轻拥抱、真情用手拍抚自己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衣服上,让人空想又不安。
“没关系的。”她喃喃道。
黎觉予把手中金手指生成的文稿攥紧,不住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是幻境而已。”
似乎为了应征黎觉予的心情,从早上开始,东京就一直在下雨。
三越百货那栋洁白建筑,在雨中被浇得湿漉漉的,让上班的人觉得自己像是青蛙,扑通扑通往水里跳。
这是黎觉予在化妆品部上班的第一天,脱下鲜红电梯小姐制服,换上全新的深蓝色及膝洋服,气质瞬间飞跃提升。
但是同事并不这么想。
三越百货的化妆师,大多都是东京本地人,而东京人最大的秉性,大抵就是争强好斗了。
几乎在黎觉予踏入化妆间的瞬间,所有化妆师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停止交谈,将孤立她的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如果黎觉予真的是18岁未经世事的少女,可能真会因为同事态度而伤心。
可这是豪门继承人黎觉予欸…作为一个在三十多个直系亲戚中杀出血路的继承人,一个化妆品公司的CEO,本身就是去到哪,都会让在场人不敢讲话的对象啊!
所以黎觉予完全没当一回事,权当同事是下属,无视她们隐形的攻击。
“真不要脸。”离黎觉予最远的化妆师,梳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包子头,跟隔壁化妆部部长疯狂吐槽:“只不过因为幸运,讨好了青靴夫人,居然真的进到化妆部来工作了。”
“讲解得那么好听,谁知道她是不是只会这一个妆容…”
“让电梯小姐进来,真的是败坏我们化妆部的口碑…”
包子头语气怒不可抑,遣词造句越发恶毒,不知道的还以为黎觉予抢了她的工作。
反而是被黎觉予踩在头上上位的化妆部部长,只是全程听包子头抱怨,没有附和任何一句怒骂。
忽然,部长看到有个外国女士从门外走进来,金发白肤,标准的日耳曼长相,最重要的是——她是在认真辨认化妆品部招牌底下的洋文后,才走进来的。
这应证了:对方不会日语,说不定…还并非英语使用者。
意识到这点后,部长忽然打断包子头的怒骂声,说:“有个外国顾客需要帮助了…这怎么办是好啊,化妆师们少懂得外语,特别是现在还有个电梯小姐…”
点到为止后,部长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漠然地看着包子头眼神倏然发亮。
包子头全然不知自己被当作枪使,自以为是地往黎觉予那大步走去。
“喂,新人,有个顾客进来了,你没看到吗?”
黎觉予顺着包子头的指引,往顾客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外国顾客表情为难,看着七手八脚比划试图交流的柜台小姐的画面。
“可别说我这个前辈没教导你。这里可是三越百货,像我们这种专门接待贵族少女、夫人的化妆师,肯定要贴心对有苦难的顾客排忧解难,这样才能积累客户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连英语都不会说吧!”
包子头怪腔怪调的反问,让周边化妆师们齐声嗤嗤笑了出来,随后又跟同伴低声讨论,内容明显与电梯小姐这个前岗位有关。
对此,当事人黎觉予表示…嗯,很无语。
难道…经理没有跟她们说,她之所以能以外国人身份,应聘上全东京最大的百货商店,就是因为精通多国语言吗?
“好吧,那我去吧。”黎觉予装作柔弱包子,“委委屈屈”站起身来,往外国人方向走。
走着走着,她忽然在一片嘲笑声中转过头来,阴恻讥讽地说:“还有噢,那位顾客不是英语使用者啦!虽然科西嘉人也是金发百肤,但瞳色比英国人要深得多…噢,我忘了你可能不知道科西嘉人,就是法兰西人,讲法语的。”
“…”
包子头嘲弄的笑声被黎觉予地阴阳怪气打断,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踏着自信的脚步,朝那名外国顾客走去。
“法兰西人又怎么样!”被当面指出错误后,包子头有些丢脸,试图挽尊:“反正都是电梯小姐听不懂的话!”
随后,她又怒气难消,拉着交好的化妆师就要过去围观,“走,我们去看电梯小姐丢脸!”
商店角落,法兰西顾客快要被不懂外语的柜台小姐弄得没脾气了,只能用着最简单的法语,重复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赫莲娜·鲁宾斯坦的浅桃色腮红吗?或者告诉我赫莲娜·鲁宾斯坦的柜台在哪?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