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附近啊。”
海滨少年应该是家庭氛围很和谐的人,对待中年女人很有一套。
不一会,黎母就被哄得开开心心,发出了黎觉予本人都没听过的大声笑声。
可惜,直到夜色加深,海滨少年提出告辞时,黎觉予都没想起对方叫什么名字。
旁边一直与少年攀谈的黎母, 却明显有不同的想法。
她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拉着黎觉予的袖子说:“这个少年挺不错的,刚刚聊的时候, 我发现他应该是很顾家的类型, 可以接触看看。”
真要命, 二十世纪版本的催婚来了。
黎觉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连对方名字都忘了,只得打圆场反驳:“胡说什么呢,我和他压根不熟, 仅仅就是认识的作者关系。”
“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出人意料地,黎母在女儿情感上拥有当仁不让的主导权,不肯让步。
似乎对于她来说,黎觉予多能赚钱都不是重点,找到结婚对象才是重中之重。
虽然明白这种旧女性的思想,但黎觉予还是冷言拒绝了:“我不想在感情上浪费时间。”
这算是宣言,也算是警告吧。
反正黎母被凶得没了脾气,弱弱地补了一句: “唉,按你的性格,以后婚姻何去何从啊…你得找个打从心底,将你放在平等位置的男人,不管他是否富裕,是否聪明有本事…”
这是黎母从失败婚姻中得到的知识,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是富裕、聪明这两个关键词,却让黎觉予不可避免地联想到物部将司,心底一沉。
她最近总能从细枝末节处,联想到将司的好。
可每次燃起的触动,都会被理智强制压制。像是内心良知在告诉她:“这一切是假的,物部将司人是假的,他的感情是假的,两人的关系也是建立在虚假之上,脆弱不堪。”
于是这个本该愉快的夜晚,以黎觉予的沉默告终了。
临睡前,她怔怔望着干净天花板,面上平静想法却很残忍。
她想——既然已经进入宝冢了,那少爷就没用了。
不如,放他一马吧。
**
等黎觉予醒来,宿舍已经空无一人。
想到今天有重要的歌唱课程,她赶紧打扮了番,往教室方向跑去。
宝冢歌剧学院,像一个被打翻的玩具箱,人偶一样的漂亮女孩满学校走,令人赏心悦目。
黎觉予就在这些“人偶”间穿梭,终于踩在上课铃之前抵达声乐室。
气喘吁吁间,她看到星风那帮人摆出肉眼可见的泄气表情,仿佛在可惜计谋没得逞。
“好的,最后一个学生也到来了,快入座吧。”
老师是个讲日语的法国女人,据说是宝冢花了大价钱,从巴黎请来的声乐老师。
意识到老师身份后,优等生黎觉予立即说了句法语的谢谢,得到老师初次照面的好感。
只有星风面带不屑,见黎觉予在她面前入座后,忍不住吐槽了句:“哼,真虚伪。“音量正好是周边人都能听到的程度。
大家都对昨天星风和黎觉予的修罗场事件有所耳闻,以至于星风一开口,同学们便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两人身上,低声讨论。
“唉,插班生真可怜,得罪星风小姐,以后在学校肯定会被欺负的。“
“可是黎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啊,我听说她昨天超平静地怼了星风。“
“这事我不知道!所以黎打算反击了吗?“
…
大家一边练习声乐,一边用余光留意着黎觉予,跃跃欲试想看她暴起。
然而大家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因为面对挑衅,黎觉予不但表情分外平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对方。
莫名感觉自己被无视的星风怒了。
她趁声乐老师转身弹钢琴的间隙,狠狠推搡黎觉予一下:“…喂,你敢无视我?”
“一列人头同时微笑了起来。有人已经腐烂,有人露出森森白骨,有人名叫黎觉予…“
伴着钢琴声,星风装模做样地唱起来,把她身边那些小喽啰们都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