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夫人经营有方。萧家村造出的纸在整个大楚都有售卖。夫人手下商队想必也十分精锐。”
萧奉仪拿出纸笔来, 用笔蘸着清水写道。
【希望夫人能够帮我假死远遁, 远离这王府是非。】
苏氏自然不会简单被说服, 苏槿也是不信。
如今整个楚宸王府中没有子嗣, 只有王妃和这位萧奉仪有孕在身,如此这般得宠, 还要死遁?
萧奉仪也知道自己这般请求有些突兀。
可是她作为王府妾室,哪里还有机会再与家中人好生说道这些。
平日里向家中写的家书,都是被重重检查后, 才能送到族长手中的。
王妃对府中管的很严,对她萧奉仪更是严防死守。
她一介妾室,能跟生母见上一面,已是几年难有一次的恩典了。
再不趁此机会说道,为自己和腹中孩子谋一条生路,恐怕几年后已经是天人两隔,不能再和父母相见。
于是, 萧奉仪就用笔蘸了清水,写在纸上,将一切合盘而出。
苏槿不由得咋舌。
好家伙, 这萧奉仪完全是走了虐文剧情啊。
萧奉仪小时候被路过的行商给拐卖走了, 卖给拐子, 经过几年养大了些,卖到了王府当婢女。
她做事利落,颇为能干, 没几年就成了王府里顶顶能干的大丫鬟。
当时王妃初嫁,很多事靠萧奉仪办得十分漂亮。
王妃便许诺等她年纪稍大,便可以放了奴籍,不必一辈子当婢女,找户殷实人家嫁了。
于是某日刺客来袭,楚宸王拉旁边的王妃挡剑,眼看剑要刺向王妃脖颈,萧奉仪感念王妃要将她放了奴籍的恩典,便忠心护主,用后背帮王妃挡了一剑。
也算是间接地帮王爷挡剑了。
等她因淬了毒的剑伤昏迷半月醒来后,她就已经成了楚宸王的妾室。
“王爷说,我救了他一命,必定是深爱他的。不忍辜负我的情意。”
苏槿不由得拳头硬了:好毒的情节啊。这楚宸王简直有病!
这人家萧奉仪是想要被放奴籍的好吗?!
【于是,我便从王府颇有地位的一等大丫鬟,变成了无名无分、被人欺辱的妾室。】
【从前对我颇为看重的王妃也处处针对我,视我为眼中钉。我在府中生不如死。】
【也曾温存恩爱,说我是他最爱的人。又说王妃跋扈善妒,我出身不详,又是奴籍,他无法给我身份地位。】
萧奉仪泪流满面。
【可两三年前,我分明暗自听到,王爷说我家父亲不过是个秀才出身,没什么用处,这家里人认不认也没什么差别。】
苏槿:……!
毒,太毒了!这楚宸王简直是有病啊。
【我在府中多年,好歹有些人脉。要好的姐妹便替我往家里传了信件。王爷突然有一日便对我好了一些,给了我王府里最末等的位份。】
萧奉仪咬唇愤恨。
【后来,我暗自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阿兄放弃科举,答应王爷替他到总督漕运部院做事。】
【王爷自诩身份高贵,本是瞧不起贫民的女子,不肯让我们这些贫苦出身的女子为他生育子嗣的。】
萧奉仪落泪。
【却是知道我萧家族人富裕起来,萧渊和萧戬(宋昱假名)二人读书极好,功名有望,便断了我的避子汤。】
【我曾为王妃办事,我知她必定不能留我这孩子。大夫曾言,我这胎怕是男孩,而王妃那恐怕是女孩。】
写到此处,萧奉仪差点将手上的笔折断。
【去母留子,或是狸猫换太子。或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王妃说她生了个龙凤胎祥瑞,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所谋甚大,恐怕不甘心只在荆州。】
萧奉仪蹙眉,却还是咬牙写下。
【只恐他以我为幌子,会骗族人为他谋事。我只怕万一他谋事不成,诛九族,我们萧家一族却是要赔了性命的!】
用清水在纸上写完字,萧奉仪和族长夫人抱头痛哭。
“我原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子。我爹说组训家中女子,不可为妾。我误了阿淙兄长的科举学业,如今却还要误了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