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你家客栈外面布告上写的,不是要出售吗?”
胡姓年轻举人还犹自不知自己的处境,还在像斗鸡一样跟楼下的众人生气。
而中年举人已经清醒过来。
他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和厚厚的积雪,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下来。
*
掌柜顿时欢欣鼓舞。
哪里还管什么举人不举人的,赶紧带着管家前去找住在客栈里的东家。
管家是买房子买铺做惯了的,没多久就商量好各种事宜,签了契书。
只等着天气好了去官府过档,这客栈变成了宋昱他们家的了。
签了契书后,掌柜的对宋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他的新东家。
他的新东家也是举人。而且,三个举人!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给我们让出房间来?你不是说把你住的地方让给我们?”
胡姓年轻举人,见客栈掌柜回来,不客气地问道。
“你怎么做事的?!”
得了新东家赏钱的客栈掌柜腰杆子硬了。
新东家说了,他要是想继续留下当掌柜,欢迎;要是想告老回乡了,就给大笔养老银子。
如此,客栈掌柜可不耐烦伺候这没礼貌的年轻举人。
要是能站着,谁想跪着伺候讨好人啊,切。
“对不住了您几位,我那房间,刚屋顶破了,漏雪漏风。我自个儿也得找人挤着。”
“要是您几位不介意,就住那。”
中年举人不傻。
要是他们真说要住掌柜的房间,迎接他们的,肯定是屋顶刚破了的漏雪房间。
“那通铺……”
掌柜笑眯眯的。
“对不住嘞。我们这客栈啊,实在腾不出来地方了。还请您几位另谋别的地儿。”
中年举人当机立断,想去敲宋昱的门,试图道歉。
结果被管家和宋昱的侍从巧妙地拦下了,不让他去打扰宋昱。
胡姓年轻举人气得不行,当下就拉着中年举人离开。
“我可是举人……你,等我考上进士授官了你等着!”
“我表舅舅林阁老,可不会饶你们!掌柜的,你这个前倨后恭的小人!”
胡姓年轻举人就要拿着包袱去揍花白胡子的客栈掌柜。
这时,皇甫富贵抖着满身风雪,举着铜锤。这是练武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胡姓年轻举人看着皇甫富贵轻松提着两个百十斤重的紫铜锤,赶紧收回包袱,抖抖索索地问道。
“阁下是武举人?跟阁下一起的,是上京赶考的两位举人?”
“呃,对啊。”皇甫富贵不明所以。
“告……告辞!”
胡姓年轻举人,哪里还敢多言,登时就拉着中年举人和仆从跑了。
“呸!什么玩意儿!专会欺负我们这小商户。姓胡的是举人,可咱们新东家也是举人呀。”
等俩举人和家人仆从走了,客栈掌柜呵呵嗤笑。
“要不是新东家亮了身份,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呢。”
说着,客栈掌柜喜气洋洋:“旧东家别的生意出了差错,早就想把这客栈给卖出去,可是寒冬腊月的本来就不好出售。要不是新东家,我这工钱已经好些时候没拿到了。”
如今,旧东家和新东家都给了他不少赏钱。
等风雪停了,他就准备带着攒的这些年的工钱回乡去,他哪里还在意那两个举人。
胡姓年轻举人灰溜溜地上了马车,在瑟瑟寒风暴雪里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