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兴奋得直搓手,眼睛直冒精光。
“还有半两银子一匹的黄绫和红纱咧!还有绢布!这都可以嫁女儿压箱底了!”
说完,他还小声嘀咕。
“我去年一家子吃穿用度,也不过五两银子。这大手笔……”
苏槿暗笑:一点也不贵,花了三十多两银子,也就花了2斤胡椒、23.6元罢了。
一百匹红布只花了四两银子,贵重的黄绫布、红纱、红黄杭细绢贵了点,这是送族长、里长和族中长老的。
终于,五十多岁的族长也抚着胡须笑了。
里长和族长再没话说,客客气气地笑着承认了苏壹苏氏等人的身份。
见礼环节,族长指着萧渊的爹,对五岁半的宋昱说。“这是你的堂兄。”
族长又指了指八岁半的萧渊,宋昱说。“这是你大侄子。”
八岁半的萧渊,恭恭敬敬地向宋昱磕头行长辈礼:“叔叔。”
宋昱的心情,无法言喻。
他看着前世未来会在宫廷里嚣张不已的九千岁萧渊,此刻乖巧、恭敬地叫他“叔叔”!
如果非要形容,那这心情——
就仿佛是,岳飞重生遇到年幼的秦桧,看到秦桧恭敬地向行跪拜长辈礼。
就仿佛是,七月酷暑天里喝到了冰镇的酸梅汤。
就仿佛是,大雪封天吃到了顿酣畅淋漓的热锅子。
苏槿诧异地看了下宋昱。
这五岁半小太子平时总是绷着脸,一脸凝重,端得不行。
怎么被人叫了声叔叔,就明显眉眼舒展,差点绷不住笑了。
哎,到底是不稳重的五岁半小孩子,她才不会那么不稳重呢。
结果,没等她吐槽完宋昱,她就听到眼前八岁半的萧渊,恭恭敬敬地叫她。
“婶婶。”
她嗖地一下,就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神他妈婶婶!
她在风中凌乱:宋昱从他皇后亲妈那里,获得的这一系列什么奇怪的身份啊!
*
“咱族里会面当然是欢迎自家人了。要在这儿常住,我这村口的房子给你们随便住。”
里长却是打断了这沙雕“温情”的一幕,狮子大开口说道。
“年租金啊,意思意思,一年给个二十两就可以了。”
苏槿眨眼:来时路上村口似乎确实有一个破房子,都快塌了的那种。
”没错,就是那房子。“里长笑得奸诈。
“你可别瞧了,二十两银子一年的租金可不算白要你们的。”
“住了那房子啊,那风水极好,入族谱这事儿也就顺溜了。”
里长简直要明着拿入族谱这事威胁了。
族长抚着胡须,但笑不语。
低贱的小行脚商人罢了,想要入族谱,多出点银子也是应当。
“如今的萧家村,可不是一个穷村子了。总督漕运部院里,咱有人脉。漕运总督,那可是从一品的大员!”
里长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朝族长狗腿地笑道。
“族长弟弟可是个举人,如今坐也坐上了县太爷的位置。举人牌坊高举在村口,隔壁几个村谁家看谁家看了不羡慕。”
“虽说这大楚王朝如今也准了商人后代也能读书习字也能考科举,但是到底身份还是比读书人低了。”
里长朝宋昱他们挤眉弄眼,做出掂量银子的手势。
“你们要入族谱回祖籍,跟流民入籍可是不同。入了族谱,侄儿读书科举,找人作保都方便得很。当然得多付出点代价了。”
宋昱对留在这里势在必行,早已想好了,该如何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