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说,太子之前不是不喜欢这位状元郎……看来果然是障眼法!高层的博弈,果然不是他这种武夫所能参透的。
但他还是拒绝道。
“我们吴家历来中立……”
“从前我为将军献的退敌良策,将军也不肯用,一败再败。行啊,继续中立。等军饷越来越少、军备越来越差、败仗越打越多、受寒冻死饿死战死的下属同袍们越来越多……”
宋昱搀扶着苏槿,转头就准备走。
“何况,本就是将军提出来的比试,现在却连比都不敢比……”
“别说了!那就比几场!”
吴参将忍不住了,叫住了宋昱。
想到之前几次都没有用宋昱的计策,导致被埋伏被打得溃败的情形,吴参将忍下心痛。
“状元郎一言九鼎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请!”
——他选的比试的人,他军中力气最大的!单人比划很少能有赢他的!就不信赢不过那些个娇娇弱弱的女侍卫?!
吴参将心下稍定。
*
被吴参将点到的那位,膀大腰圆、一脸痞样,显然不是个善茬。
拿着自己作战时常用的腰刀,对着苏槿等人一脸挑衅。
“哪来的小娘皮带着小白脸逛街呢?怎么逛到咱这来了,这里刀剑无眼,可别被伤着,回家哭爹喊娘的,咱可开罪不起。”
“住口!这是贵人,不得无礼!”
吴参将佯装呵斥,又假模假样地表示歉意。
“你知道的,这种兵油子,上阵杀敌一把好手,就是下了场啊,傲得很,但凡遇上比不上他的、便有些不服管教,非要挑衅一番。县主和大人原谅则个。”
宋昱和苏槿可不吃他这一套。
宋昱轻笑:“原来是吴参将治军不严,莫怪近来总是打败仗。”
苏槿点头附和笑着:“历来治军从严,讲究令行禁止。今日见到吴参将,才知道原来上官可以这般慈爱,倒是涨了见识。可得跟京城我那些交好的诰命夫人们也说说,好让她们也涨涨见识。”
慈不掌兵!
若是真被宋昱和苏槿往京城说些什么他治军不严的话,加上这个春季胜少败多,他这个正三品可就不保了。
而且这“把柄”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吴参将立刻慌了,那隐隐得意的表情顿时裂开了。
“县主,大人。我……”
一旁的下属守备都替吴参将尴尬。
嘿,文官可不好惹,叫你逞嘴上的能!
吴参将显然也意识到了跟文状元比嘴皮子,是不明智的,便也不啰嗦,向那被点到的兵油子呵斥。
“还不快叫贵人们看看你的本事?”
单人对战。
苏槿点了招娣。
那兵油子痞笑地更厉害了。
“哎吆,这哪里来的小娘皮,细皮嫩肉的,一会伤了皮肉,可如何是好,叫小爷我心疼。不如在红绡帐里捧绣鞋……”
演武场边上的数百个士卒个个笑得满堂猥琐,跟着起哄。
“哎哟,来一个来一个!”
招娣这些年跟着苏槿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种试图通过言语挑衅、来扰乱心境的,都是什么开胃小菜?
呵,下作又弱小。
招娣毫不受影响。轻点足尖,像一把离弦的剑冲了出去。
只听“锃”的一声,招娣抽出佩剑。
佩剑在春末夏初浓烈的阳光下,闪着惊人夺目的寒光!
那兵油子张铁锤被那佩剑夺目的光芒闪了眼,加上没想到招娣速度那么快、竟是躲闪不及,直接被招娣用剑架在了脖子上!
冷冷的剑芒寒光,映着那兵油子张铁锤脖颈上沁出的血珠,叫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