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失血过多,脑子有些混沌,跌跌撞撞地向自己母亲跑去。
就像五岁时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母亲一样,泪流满面。
“母后!”
一张大网冲天而降,将宋昱和手下一网打尽。
他的手下们还蠢蠢欲动想要反击,被宋昱制止。
“休得对母后无礼。”
失血过多的宋昱,思考不了那么多问题。
他迷茫而又无助地看下自己的母亲。
“母后?”
“别叫我母后!你这个胆敢冒充太子的歹人,叫我恶心!”
她用宋昱从未见过的恨怨眼神,盯着他。
“易容?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给他一桶卸容水!”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节,为自己母后“报仇”而导致浑身是血的宋昱,被写卸容水浇的透心凉。
冰水刺痛着伤口,水和血一起,在宋昱的身体表面开始慢慢结冰。
皇后却惊呼一声。
“阿昱!你……你是我的阿昱!”
卸容水卸去一切伪装,包括宋昱耳垂上被易容膏遮挡的那颗红痣。
皇后顾不得许多,向自己的双胞胎大儿子扑上去。
“我的儿……我的……”
“是我……母后,我好想念您……我……”
被冰水和血冰冻得脸色发青的宋昱,还没来得及回应自己母亲的这份激动,却见皇后冷静下来,退后了几步。
这是他们独门的卸容水,可以卸去一切伪装。
作为母亲,皇后很快认出了自己的大儿子,自己日思夜想、充满愧疚的大儿子。
可是,这个她以为早就死了的大儿子,现在不声不响地顶替了小儿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那她的幺儿呢?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孩子呢!
她屏退左右,派人守着周围,在开始飘雪的院子里,审问着自己的双胞胎大儿子。
“你把你的弟弟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是在道观里的时候,对吗?”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白色的雪、红色的雪和身上的冰水,交相辉映,宋昱觉得自己快要濒死了。
“我……好冷……母后,我……”
皇后看着这漫天大雪,初初是不忍,却又冷下脸色,逼问宋昱。
“你把你弟弟关在哪里了?不不……你杀了你弟弟?你……”
随即,她又和缓了脸色,温柔而悲伤地啜泣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母后可怎么办?你就告诉母后好不好?他是不是还活着?他……”
“你告诉我你弟弟在哪里,母后就放你出来好不好?母后不会伤害你的……”
宋昱觉得可能自己真得快死了,在鹅毛大雪的今日、在滴水成冰的今日、在流血过多的今日、在被比冰寒彻骨一百倍的心寒中,死去……
“弟弟没死,他被我藏在京城的一户人家……”
未等说完,宋昱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浑身这么烫……这么重的伤!为臣等无能为力,求皇后娘娘饶命。”
是太医们砰砰磕头的声音。
等室内都清静了,偶尔会有皇后哀哀的啜泣声。
“若是你弟弟也遭遇不测了,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
“母后不是故意要泼你冰水的……母后没想到你在冰天雪地里多待上那一会会,就那么严重。”
有时候,却是恨恨的怨怼。
“你不该回来的,你父皇容不下双胎的……你怎敢绑了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