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封奏折上没有这些信息,看来是有人单独再密信给皇帝的!
盐政!如今那萧戬就在江南当一个从四品的盐运同。官盐的出货量,除了那萧戬,还有谁能传给皇帝这些内容和消息!
盐政上下,除了萧戬,可几乎都是他林迮甫的人!
萧戬!好手段!是他小看了这个新科状元!且等着瞧吧,他林迮甫可不会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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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到这一步了,林迮甫自然也不会对宋昱和苏槿客气。
林迮甫拿出了第二份对于萧戬来说“致命”的弹劾奏折:“陛下,那萧戬和家人在江南一带经营商铺、与民争利之事,该如何处理?”
官员禁止经商,皇帝也最反感此事。
林迮甫忖着皇帝沉默的样子,心中有些解气:弱冠不到的毛头小子!跟我斗,还是嫩着呢!
殊不知,皇帝憋着气,不是对萧戬,而是对林迮甫:“怎么?看来林大人十来年间来为夫人购买的‘嫁妆’铺子,生意不好了?要向西陵县主请教如何经营嫁妆铺子了?!”
林迮甫心里嗤笑:怎么可能?西陵县主如今封为县主、名头好听,可成婚前其实不过是萧家收养的孤女,哪里来的嫁妆?
“臣妻名下多是田产庄子,所谓铺子不过是将家里多余的出产给卖出去。然西陵县主可不同了,臣闻那铺子数月时间便获利几千两,这可不是一般的与民争利啊!”林迮甫说道。
“臣担心萧大人和他夫人年轻,不懂得收敛,只把盐商们的孝敬当成了铺子的收益了。只怕……会污了陛下的名声。”
若是苏槿在这,定要嗤笑林迮甫没见识——后世直播带货可是一场就能有几百亿的,如今数月时间几千两不过区区不值一提罢了。
林迮甫的话一说出口,皇帝就知道,今日林迮甫是非要和萧戬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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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似笑非笑:“西陵县主是以嫁妆铺子的名义来经营——店铺还是十几年前,萧戬他爹在运河一带购买的,买的时候就用苏槿的名义买的。”
林迮甫心中抽气。江南一带的好几家旺铺,就买来给孤女?!萧家真是大手笔!
看林迮甫还要嘴硬,皇帝也不耐烦了。
经营胭脂香粉铺子的事,苏槿将此事也随奏折一起上报了皇上,还表明“愿意主动给三分干股”奉给皇帝私库。
“西陵县主委实不错,虽长在民间,出身低微,却是有宗室的气度。”皇帝直接下了结论,“倒是几分孝心和赤诚。”
用嫁妆铺子做香粉胭脂铺子生意,赚得再多能有多少?
皇帝根本没放在心上,更何况,苏槿这个名义上的县主还有孝心,说要给长辈干股!
林迮甫还要说什么,皇帝却是赶他走了。
皇帝轻啜了口茶,对林迮甫挥手:“私盐贩卖价格和销量,朕都掌握了。包括你的人如何和盐商沆瀣一气、将盐便宜卖给私盐贩子……还有提前卖来年盐引,还谎报一部分盐引丢失的事……”
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让臣子惶恐的话。
林迮甫是真的害怕了:没想到萧戬不过只一个从四品,就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来!竟然是比当年淑妃一系为官多年的巡抚更有能力!
他的心里,全是后悔。他不该急着来弹劾萧戬的,如今惹得皇帝震怒……
“朕很看好萧戬。”皇帝放下茶碗,“盐政一事,颇有见地。朕看他来接你的班,委实不错。”
这话真的诛心。
如果非要类比,这好比是——龙王对被抽筋的敖丙说“哪吒不错,把你筋抽得挺好的,我打算收他当干儿子”。
林迮甫愤恨而去,对萧戬杀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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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顺,你觉得林迮甫和萧戬,哪个更堪得用?”皇帝挑眉,一边翻着今年选秀秀女的画册,一边说,“不知听了朕‘劝解’的话,林大人后续会对萧戬有什么动作?呵。”
劝解?分明是逼着两人去厮杀。
贴身太监战战兢兢,斟酌着字句:“奴不懂,只知道林大人和萧大人都是一顶一的能臣。”
皇帝圈了几个容貌极美的女子,脸色终于浮现出了笑意:“朕只需要一把刀就行了,另一把……只能沦为磨刀石了。”
“就是要斗起来,方能在乱中找到出路!”皇帝让贴身太监尽快安排秀女进宫,“朕二十几个儿子,如今大多非死即残。呵,只怕下一个被动手的就是朕了!后宫嫔妃生不出来,就再立几个!”
“陛下,是奴无能!”贴身太监吓得赶紧不停磕头,随后赶紧去安排人负责秀女进宫的事!
“去找国师来!”皇帝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着太阳穴,“再给朕炼制几个像上次与贵妃行事时服用的生子丹药来!”
贴身太监赶紧眼明手快地上前为皇帝按摩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