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最后一句,祁蓦猛地放下手,仰头痛苦地哀嚎着。
低下头之时,祁蓦瞥到了面前站着的铁花儿。
他还记得,铁花儿能准确分析出夙月的想法——!
仿佛再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祁蓦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走下去,拽住了铁花儿的衣袖:“你,你说……夙月能原谅我么?能……能么……”
墨莲看着那只伤痕遍布的爪子抓在自己的衣袖上,只觉得恶心极了。
就算为了任务,她也不想让这只脏手再碰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甚至包括衣服。
墨莲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出来。
“那你得具体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墨莲忍住想立刻回答他的冲动,冷静说道。
墨莲当然知道当是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需要祁蓦将一切告诉自己“铁花儿”这个身份,才好把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神志不清的祁蓦只觉得眼前这人或许能给予自己宽慰,想也不想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我让她哭着求我,我才肯放过若离……”祁蓦的言语中,是无限的后悔。
“等一下。”墨莲打断了祁蓦。
“怎,怎么了?”祁蓦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我……我知道我实在太过分,实在不是人!但是,我那时只是吃醋了,我只是……太爱她了……”
放屁!
墨莲笑盈盈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伴随一声清脆的声响,祁蓦的脸肿起了一大片。
“你——!”祁蓦自然从沉浸地情绪中抽离了出来,他怒目看向铁花儿,似乎是要发作。
“上神,我看你太沉溺在过去了,怕你脑子会不清醒,所以帮你提提神。”墨莲一脸单纯与善良,“这样,你才能更有可能理解我接下来的话。是和夙月有关的。”
“什么话?”祁蓦强忍不发。
“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啊。”墨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说,是夙月一巴掌打伤了兰墨茹。可是夙月灵力那么微弱,连维持自己的生命都有难度,还能把兰墨茹一巴掌打吐血?”
只要当时的祁蓦肯多想一点点,都不至于那般冤枉夙月。
每次兰墨茹的陷害,都浅显到令人发笑。而每一次,祁蓦却都能顺利上套。与其说是蠢,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那么在意夙月。
还太爱夙月……还真是很纯种的屁话。无非是占有欲作祟而已。
真正爱一个人,会连对方的心情都不顾么?
就算一时冲动,至少之后应该有悔意。可是,看似癫狂的祁蓦,却没有。
他从来就不清楚,自己真正该后悔的是什么。
墨莲此言一出,祁蓦果然愣住了。
他的怒意消失无踪,眼神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
“你……你说的……对……”祁蓦又恢复了原本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夙月她……夙月她怎么可能伤得了兰墨茹……兰墨茹后来恢复得那么快……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
“所以说,其实是兰墨茹陷害的夙月吧?”墨莲啧啧摇头,“被人误解最是难受,也最容易削弱精神力,加上又被关了禁闭,那般情况下,她还要被迫哭泣……没死已是万幸啦。”
墨莲并不是胡说。
如果不是后来有师兄出现,恐怕夙月真的就此殒命,而那人,也就得逞了。
墨莲说了,要帮夙月将一切讨回来。
首先,便是要让祁蓦知道一切的真相。
并不是想借此让他痛苦云云,仅仅是,这些真相,他本来就应该知道。
墨莲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剜着祁蓦的心。
但也正是这份疼痛,居然令祁蓦有了些许的清醒。
如果,从这时起兰墨茹便是在陷害夙月,那么……之后的事情……
祁蓦有些不敢想下去。
然而这时,铁花儿却又开口了。
“后来呢?听你刚刚所讲,似乎还有一段。那才是真正导致夙月死亡的罪魁祸首吧?”
也许,也许铁花儿可以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