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告诉赵怀那个胎梦,但正要出口却又忍了下来,当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又何必再提呢?
世人对胎梦极为重视,认为是贵子预兆, 可对瑞山王府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赵怀已经贵为瑞山王, 难不成还能再进一步?
思绪一转, 瑞山王妃笑着说道:“再有一月就要过年了, 京城那边的年礼也要准备起来,原本我还在发愁发送,如今瞧见品香斋的礼盒,一看便觉得再合适不过。”
赵怀听了也笑:“正好省了本钱。”
瑞山王妃还道:“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吴家将生意做到京城,到时候再把礼盒送出去,才能让收到的人知道珍贵。”
赵怀一想也是,吴家主那么精明,看了瑞山品香斋的模板,到时候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等香皂香水价格炒作起来了,供不应求,他们送出去的礼盒才能物以稀为贵。
母子俩对视一笑,却不知道吴家主离开王府,心头也是一片热火。
吴家主早就猜到香皂等价格不高,却没想到赵怀愿意给他这个“实价”,瑞山王府只管出货,最后能卖出多少就看吴家。
赵怀只限制最低价,却不限制最高价,这般以来,吴家主自然一门心思往奢侈品的价格去卖。
坐在马车内,吴家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利润,可是比做茶叶买卖更高,而且也更为安全!最难得的是,这可是独门生意。
这一次拼对了!吴家主心思百转,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向赵怀示好,原以为是一只小狐狸,没想到居然是送财童子,更得好好招待。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回到家,吴家主带着笑容走进门,听到下人禀告陆家主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脸黑了。
下人瞧着他的脸色,低声问:“家主若是累了,不如奴才去告诉陆家主改日再来。”
吴家主想了想,还是道:“罢了,早晚都是要上门的。”
叹了口气,吴家主朝着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吴家主便朗声笑道:“陆兄,这是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陆家主转身,眼眸沉沉的看着他,半晌才嗤笑一声:“老吴,你这事儿可办得不地道。”
吴家主请他坐下,亲自斟了茶,才道:“在下要是有哪里得罪了陆兄你,那就以茶代酒自罚一杯可好?”
陆家主重重放下茶杯,盯着他说:“想不到多年姻亲,你还跟我玩这一套。”
吴家主见他不给面子,脸色也淡了一些:“不知道陆兄是指哪件事?”
陆家主直截了当的说:“吴江氏一事你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若是吴江氏这件事,我吴家也是被人下了套,白白背了黑锅。”
“吴江氏和吴忛都死了,是不是你动的手?”
吴家主自知瞒不过他,只说:“形势所迫,顺水推舟罢了。”
“好一个顺水推舟。”陆家主冷笑道,“就算这两件事你都是被迫无奈,那今日呢?”
吴家主笑着反问:“瑞山王府下了帖子,赵怀是什么性子,陆兄你也是知道的,总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可是听说嫂夫人一掷千金,买的也不少。”
陆家主阴沉沉的看着他:“老夫说的不是这件事。”
吴家主又问:“陆兄,你就别跟我拐弯抹角了。”
陆家主很想跳起来骂到底谁在拐弯抹角,但还是忍下了,只说:“弟妹一回家,你就急急忙忙去了瑞山王府,总不可能是去退银子吧?”
吴家主倒是也并不隐瞒:“陆兄,你是知道我吴家情况的,面子上看着鲜亮,实际上这几年茶叶生意不好做,赚到手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少。”
陆家主自然知道,其实不只是吴家如此,其他世家都是如此,瑞山氏族多从事茶叶、马匹等生意,但大周朝廷有意抑制瑞山商户,他们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艰难。
“所以你就想捧瑞山王府的臭脚?老吴,你知不知道朝廷看不惯瑞山世家,但更加看不惯瑞山王府,赵怀那小子的王位还不知道能坐几年!”陆家主气冲冲的说。
吴家主叹了口:“吴某自然知道,但知道又能如何呢?”
陆家主一愣。
是啊,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
瑞山,还是瑞山王府的属地,他们这些扎根在瑞山的世家,也在这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陆家主吐出郁气:“前些日子京中传来的消息,朝廷恐怕要对英王动兵了。”
吴家主眉头一皱:“何至于此?”
“拉扯了大半年,皇帝的耐心也耗尽了,再者……师出有名,真的打起来劳民伤财不说,英王又能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