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一日,李老汉顶着烈日,从滩涂地里艰难的打了半桶水,挑着过去浇到地里头,结果连个水花都没能看见。
累死累活,地里头的禾苗还是不停枯死,让李老汉的心也跟着一起枯了。
李大郎已经十六岁,见状忍不住叹气:“爹,咱家有十亩地,就算我们父子累死了也救不回来啊。”
李老汉抹了一把脸,只说:“能救一点是一点。”
总不能干坐着等灵师来降雨,到时候灵师没来,地里头庄稼都死了。
李大郎却一屁股坐下来,抱怨道:“不是说瑞山王世子回来了吗,为什么还不派灵师过来降雨,只要有灵师在,咱家的地就能活。”
“爹,我听说王府的庄子上就有灵师布雨,庄稼都活得好好的。”
李老汉拧着眉头:“你听谁说的?”
“就隔壁村的……爹,他们都说这小世子是皇帝的外甥,根本不会管我们瑞山人死活。”
李老汉皱了皱眉头:“瞎说什么,瑞山是他的封地,老百姓绝收对他有什么好处?”
“就算他想管,他一个八岁的孩子,估计也想不出啥好主意。”
“照我说,这还不如让白家来——”
“住嘴!”李老汉忽然暴喝一声。
见儿子依旧满不在乎,他压着声音骂道:“这是你能说的事情吗,快闭嘴吧你,到时候让人听见给家里头惹祸。”
李大郎心底不乐意,但见父亲严词厉色到底闭了嘴。
父子俩又开始挑水,气氛越发沉闷。
就在这时候,村里头传来一阵钟声,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惊喜。
一群人都围到了村口处,村民正七嘴八舌的问:
“村长,是不是王府派灵师来降雨了?”
“灵师啥时候来?”
“咱们的庄稼有救了。”
“只要能下雨,秋收肯定还能赶得上。”
村长却一脸为难,压了压手喊道:“乡亲们先别急,王府确实是派了人过来,但却不是灵师,你们先听我说。”
“不是灵师来这儿干什么?”李大郎闷声吐槽了一句,这也是其他人的心思。
等村长的话一说,众人的脸色越发古怪,窃窃私语。
“玄武湖那么远,这水挑过来都晒干了,怎么可能有用?”
“这不是开玩笑吗?”
“王府不想着派灵师降雨,弄什么把戏?”
“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村长,你可不能任由他们胡来,这地……”
村长只得大声喝道:“你们先听我说完。”
“王府既然派了人过来,那这事儿肯定是要办的,再者,王府也说了会派灵师帮忙,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呢?”
“玄武湖那么多水,要是能过来,咱们就都有救了,不比灵师费劲功夫就下几滴雨强?”
话虽如此,老百姓心底却都在打嘀咕,从来也没听说过这玄武湖的水能运到他们村!
这得多厉害的灵师才能办到?王府难道是把神仙请来了?
但此时瑞山王府的积威犹在,一声令下,百姓即使不乐意也得干。
如果这一次失败,那么对于瑞山王府的声誉而言,也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瑞山王妃知道这一点,王长吏也知道这一点,赵怀心底更是明白。
赵怀将锦绣长袍换成了短打,脸色依旧苍白,却坚持跟在王长吏身边。
王长吏一开始担心他的身体,一直劝他回去,毕竟剩下的事情得下面的人去办。
赵怀怎么可能答应,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懂虹吸的远离,而这一次用现代科学结合灵师的灵力,更是古往开来第一次,不盯着怎么能放心?
果然,这一跟,他便发现了许多问题。
王长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不是赵怀亲自盯着,恐怕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