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一翻,便知道为了让他们母子能够回来,之后砸下的才是大头。
赵管家继续说道:“此后,赈灾又是一笔花费,等世子爷搬来玄武湖之水,赊欠给百姓粮种也是一笔花销,还有王爷的身后事,没有十万两是办不下来的。”
赵怀一听便明白了,瑞山王府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少,花销却一次比一次多,自然入不敷出。
在第一代瑞山王,也就是他祖爷爷时期,瑞山王封地其实不止瑞山一地,而是周围的三个州府,领地是现在的三倍不止。
只是后来皇室坐大,瑞山王一脉为了保平安,将更为繁华的徐洲、鲁源两地交还了国库,只留下相对偏远,也更为贫瘠的瑞山府。
瑞山府占地不小,但山多地少,百姓积弱,京城还不放过一年年的将灵师抽调走,这年代耕种对灵师的依赖性极高,长此以往赋税自然就更少了。
瑞山王还在的时候,为了好名声轻徭薄赋,幸亏他祖父留下的家底子还算深厚,才能支持了这么些年。
赵怀翻到最后,发现最大的开销就是上下疏通救他们回来,光是送进后宫给皇帝吹枕头风的银子,就有足足十万两,其他更是不计其数。
再者一位王爷的丧礼耗资巨额,这也是避无可避的,不管是为了瑞山王府的颜面,还是他身为人子的孝顺,都不可能让瑞山王薄葬。
赵怀看完便叹了口气,他家父王不但没有乱花钱,甚至称得上节俭,实在是瑞山府的赋税情况堪忧,王府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
瑞山王妃听了也是头疼,王爷临终前的情分她也领了,但实在是没料到瑞山王府虚空到这般地步。
“赵管家,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若是不动诸多奠仪,账上仅余一千二百三十六两。算上帛金能有一万。”
瑞山王妃脸色一沉,偌大的王府,光是月钱一个月都需许多,这一千两银子能用多久?
至于奠仪是万万不能动的,帛金倒也罢了,奠仪今日拿出去换钱,明日整个瑞山都知道他们瑞山王缺钱了!
瑞山王妃叹了口气,只说:“冬雪,你去把本宫房中的匣子取来。”
冬雪立刻应是,很快便拿着一个红木匣子回来。
赵怀正要说话,瑞山王妃对着他微微摇头,到底将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头是银票,瑞山王妃取出银票:“暂且用这个应应急,等秋收税赋到了,也就好了。”
赵管家忙道:“小的遵命。”
等他一走,赵怀便开口问:“母妃,既然府内银子不凑手,如今王府只有我们几个主子,大可以遣退其他仆人,每个月都能省下不少。”
瑞山王妃却摇头:“不可,遣退了他们,王府缺银子的事情便瞒不住了,那些世家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再者,瑞山王府大不如前,遣退仆人更是颜面尽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如此。”
“等你长大成人,那些世家再不敢小觑你,削减下人无可无不可,但现在却不行。”
赵怀叹了口气,里子重要,面子也重要,也是瑞山王府积弱,不能在世家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瑞山王妃所以才会有这般担忧。
若是瑞山王府还是说一不二时期,没钱压根不算事儿。
他皱眉道:“但也不能一直用母妃的私房钱。”
瑞山王妃一听,倒是笑了:“母妃的银子还不就是你的银子,不过是应急罢了。”
赵怀却没有那么乐观,今年瑞山大旱,如今虽然解决了,但多少都会影响收成,百姓们还得先偿还欠王府的粮种,最后能收回来的税赋能有多少。
增加税赋是不可取的,前些时日赵怀在乡野间活动,便瞧见当地百姓的房屋多是土坯,甚至还有简单的茅房,青砖红瓦少之又少。
他若是不管百姓死活要银子,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一来本末倒置,如今这番动作都白白浪费了。
瑞山王妃见他愁眉不展,还安慰道:“怀儿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总不至于饿着你的。”
赵怀也知道瑞山王妃手里头有钱,当初她嫁到瑞山也是十里红妆,嫁妆不少。
但他作为儿子,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吃亲娘的嫁妆银子。
还是得想个法子赚钱才是。
当晚,赵怀在烛光下写写画画,将科技树里头能赚钱的法子都记录下来,但左看右看,都找不出一个十分稳妥的来。
瑞山王府看似势大,实际上头上有皇帝压着,身边有瑞山四大世家盯着,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老百姓。
在没有彻底收拢瑞山势力之前,赵怀可不敢拿出那些法子,只怕他前脚拿出来,后脚皇帝便知道了,到时候一道圣旨就能直接要他的命。
得想一个不起眼,但能赚到钱的法子!
第二日,赵怀顶着一对黑眼圈,好不容易说服了瑞山王妃放他出府。
赵怀带着陆池在瑞山城内逛了逛,又去周边的县城乡镇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心底沉甸甸的。